三人此时已然是被紧紧绑住,跪倒在地,刘封站在三人面前,显然是在给三人下着最后通牒,自刘封冷酷的面容之中,三人皆知一旦其不愿归降,刘封怕是会当即大手一挥,将其人头砍下,以儆效尤。

思虑片刻,三人皆是露出一副无奈神情,刘璋已然降了刘封之下,三人若再做出这宁死不屈之事,无非是白白损失自己一条性命罢了,树林之外的数万大军,若是刘璋亲自到阵前振臂一呼,能够免了一场战事,不去阵前搏命,又怎能不能降刘封,刘璋或是刘封做这个益州之主,对于那些低阶的将领和阵前的搏命的军士而言,当真并无甚区别。

“既然我主已然归降,子威将军又确有雄才,我等不才,愿跟随主公脚步,在子威将军阵前效犬马之劳!”

三人沉默片刻后,吴懿当先跪拜在地,向刘封拜了三拜,而后言道。在三人之中,吴懿算得上是心思最为活泛之人,虽武艺比之张任尚且有所不如,在心中却是颇有些沟壑。

其本是第一批跟随刘璋之父刘焉入蜀之人,在蜀军之中颇有些名望。更兼其妹吴氏生得国色天香,且被相面之人断言有大贵之相,故而被刘焉第三子刘瑁迎娶为妻,虽刘瑁英年早逝,但吴氏却被刘璋厚待,故而吴懿在蜀军之中地位更加卓然。

吴懿这一出言,张任与刘循自然不能再行坚持,于是纷纷对刘封拜了数次,算是归降。

至此,蜀军之中真正统兵之人,方才算是被刘封收归囊中,刘封此番入蜀之目的,也才算是尽皆完成,原本按照刘封所想,在成都若是将刘璋生擒活捉便可以毕其功于一役,但刘璋自暗道逃至这巴郡之中,才又耗费了刘封数日,而这些时日,也是让刘封此时虽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是惴惴不安,他深知,这数日的时间,曹操与诸葛亮,甚至张鲁,应是得知了益州之事,若再不将其收服益州大军之消息传出,各方势力便会蠢蠢欲动……

“汝等三人既然真心拜服,那自今日起,便算作是封麾下将领,待得益州局势稳定,再行确定官职……如今,当先行加强涪水关与葭萌关两处守卫,敢问子远将军,这两处关隘,各有多少守军?”

出乎三人意料的事,刘封并未因将益州收入囊中而沾沾自喜,放松下来,而是直接话锋一转,问起这葭萌关与涪水关之事。

这两处关隘,乃是益州之于中原易守难攻之关键所在,葭萌关与汉中遥遥相望,张鲁之前数次率军来犯,却未能突破半步,足可见此雄关之威势。而涪水关却是抵御荆州之敌来犯的一处要塞,当初正是由于刘璋对刘备并不设防,这才导致刘备直接将涪水关拿下,进而险些破了雒县,直取成都。

故而刘封对这两处关隘如此上心,三人虽是有些惊讶,却并未有所顾忌,吴懿略一思索,答道:“葭萌关因与汉中相近,而张鲁又新近得了马超这般勇将相助,故而守卫葭萌关之事一直未曾放松,且葭萌关与我巴蜀二郡相去甚远,此番并未将其中守军调回,关中足有守军两万余人,加之关隘险峻,定然无忧。”

“那涪水关如何……”刘封见吴懿将葭萌关之情形言罢,便有些心虚的看向刘封,便知涪水关多半不容乐观,于是目光流转之下,直接问道。

“自刘皇叔取了涪水关并且险些攻下雒县之时起,涪水关之中便有三万白水军精锐守卫,日日提防曹操或诸葛亮大军来犯,因与巴郡相近,此番子威将……主公率军得了成都,我等万般无奈之下,这才连夜将两万白水军调至巴郡,组成了林外的五万大军……”

刘封一听果然如同自己所想的一般,益州将领情急之下用了这等杀鸡取卵的方式,连忙一摆手阻止了吴懿口中之言,而后速速将黄忠与法正,孟达尽皆召至近前,下令道:“如今益州之变故,多半已然传至荆州,诸葛亮一旦探得此事,绝不会放弃如此良机,涪水关那一万守军,一旦遇袭定当是捉襟见肘,汉升老将军率那原本两万白水军加之我军五千,与孟达将军速速赶往涪水关,一月之内,定要守住涪水关,不得使诸葛亮入得我益州半步!”

“臣领命!”黄忠与孟达闻言,自然是不敢耽搁,当下便清点军士去了,张任见状,也是跟随二人前去与那五万大军言明归降之事,不多时,二人便领兵去往了涪水关。

而与此同时,汉中郡张鲁府中,张鲁正与一身披锦袍的将领坐在厅堂之中,堂前跪拜一人,正在禀告道:“据成都之中细作报来,荆州刘封竟不知何故自南中直穿至成都城外,而后潜入城中破开城门,将成都据为己有,刘璋据传已然逃至巴郡,现下蜀中大乱,不知刘封能够再攻至巴郡,将益州全部占为己有。”

听闻此言,张鲁与其身侧的男子皆是面带惊异之色。

“孟起将军,不知依将军之见,刘封此人,是否能得益州之地?”

与张鲁并肩而坐之人,正是之前在潼关被曹操以反间之计击败的马超,自被曹操战败后,马超与韩遂反目成仇,而其父兄等数十族人在邺城被曹操一朝杀尽,马超登时便成了孤家寡人,且对曹操恨之入骨,无奈之下,只得率其麾下仅剩五千精锐骑兵投了张鲁,张鲁本就苦于无将可堪大用,更兼自与刘封一番相见后对曹操愈加提防,马超此来正合了张鲁守住汉中之心,于是将马超奉为上宾,到此时已然是近一年之久,马超在汉中之地,隐隐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中主帅。

此时听闻刘封竟能一日之间便夺了成都,马超心中也是波涛翻涌,见张鲁有此一问,当下答道:“依超之见,刘璋此番怕是守不得益州之地了,只可惜那葭萌关横亘在汉中与巴蜀之间,不然超定替公祺太守趁乱取了巴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