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便遣得力之人前往葭萌关,务必探明汉中情形,是否曹操当真兵至阳平关,若此事为真,我等即刻便可发兵葭萌关,而后伺机而动!”

心中略略思虑了片刻,刘封当即做出决定,正是如同法正所言一般,曹操若是出兵汉中,多半便是料定刘封与刘璋在益州的争夺必定会持续一段时日,此时若是趁乱取了汉中,那下一步便可顺势而为,一旦益州空虚,或可直接发兵将益州一并取了。

“如此看来,曹操显然是已然忘了其在华容道之上被主公逼迫得如何狼狈,此番若是曹操依旧亲征,我等或可以教其再领略一番当日华容道上之情形!”

对于法正并不赞同自己之言,而是力劝刘封出兵葭萌关之事,徐庶显然并未放在心中,听闻曹操极有可能已然出兵汉中,徐庶心中也是有了些喜色,徐庶久在曹操营中,对曹军情形自然是略知一二,心知曹操此番若是当真出兵,刘封有心算无心之下,多半可以做了那在张鲁与曹操身后的黄雀,待得其两败俱伤之时趁乱取了汉中之地。

当夜,三人便算是定下了这谋取汉中之策,刘封也是当下便派出了一队斥候前往葭萌关外一探究竟,自己则在成都整顿兵马,以期随时能够赶往葭萌关,直取汉中。

次日,那些被刘封委派到郡县之中的官员尽皆前来拜别,对于那些新近任命之人,刘封难得亲自叮嘱其到了任上定不能鱼肉百姓,不然定斩不饶,那些官员又怎能不知刘封之冷峻,皆是唯唯诺诺而去。

将益州官员分封完毕,刘璋也是早早便到了刘封府中,请命前往牂牁郡中任职,刘璋心中所想,刘封又怎能不知,也正是因为刘璋这种性情,刘封才放心将其安放在牂牁一郡之地,并且将一万军士交于刘璋手中,并赋予其在牂牁郡中便宜行事之权,那一万守军,刘璋可以随意指挥调动。

如此安排,自然是因为刘封心中笃定,就算是给刘璋十万大军,他也未必敢于反了刘封,刘封是何等的杀人不眨眼,刘璋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放了刘璋前往牂牁郡中,刘封自然也并非全无算计,刘璋那些妻妾与幼子,刘封自然是让其尽皆带走,以享齐人之福,但其长子刘循,刘封却是将其封为偏将军,并派往涪水关协助黄忠镇守关隘,如此一来,刘璋纵然有心,顾忌其子情形之下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那边刘封遣人前往汉中打探,而三日后的汉中重地阳平关,确是如同法正所言那般,已然是一片剑拔弩张之感。

曹丕,在其近三十载的人生之中,第一遭独自为帅,统兵八万,气势如虹,兵锋直指这阳平关。

此番出征,因曹操只是限定了大军有八万之数,却并未限定其所携将领,于是曹丕也不含糊,不但将一直以来对其万分拥护的贾诩,司马懿,曹真,吴质等文臣武将尽皆被其带了来,更兼其宗亲之中善于统兵的曹洪与夏侯渊二人也是被曹丕说动,同意协助其共破汉中。

曹丕之前已然得知,汉中之地,虽是雄关难以攻破,但张鲁麾下实则只有不足五万军士,汉中本是益州一郡之地,虽是大郡,但户口仅有十万之数,故而能得五万大军,张鲁已然是颇费了些心力,故而曹丕并未将张鲁放在眼中,一心想要急速破了汉中,而后看看是否有良机可以将益州夺下。

曹操身体大不如前,曹丕心中自然明了,此番出征,一者乃是为破汉中,攻益州,得曹操之欢心,二者便是想要趁这次出征良机与在军中颇有些声望的夏侯渊与曹洪二人建立关系,并且试图将二人拉入道自己的阵营之中。

虽曹仁,张郃,张辽以及夏侯惇等人并未应曹丕之邀前来,但曹丕却是并不气馁,若当真将那些能征善战之将领尽皆邀请前来,那就算是得了汉中与益州之地,又如何能够彰显出其统兵之能?

“依诸位之见,我等该当如何攻取阳平关,只要阳平关一破,汉中大半都将落入我等手中,到时剑指益州,或可击破刘封,大胜而归!”

就在曹丕刚刚兵临阳平关之时,曹操在益州的细作已然是等待在此地,并且将刘璋降了刘封之时已然告知了曹丕,此事自然是颇有些出乎曹丕意料,但却也更加使得其心中有了些焦急之情,虽说曹操有言在先,取了汉中便算作大功一件,但在朝堂之上,曹丕与曹植争论之事却并未是汉中,而是刘封是否能够守住益州,故而曹丕若是不能讲益州也一并拿下,那边算不得是胜了曹植。

曹真听闻曹丕之言,便知曹丕心中定是有些焦急,当下出列道:“张鲁如今敢于对我等严加提防,所依仗者便是马超,这阳平关关隘险峻,若是强攻,恐会损兵折将,故我军唯有将守军引诱而出,方能够利用我等兵力优势破关。”

“那张鲁心知阳平关之险要,又如何能够出关与我等正面相抗?”曹丕闻言,依旧是有些无奈,皱眉问道。

“张鲁不善用兵,故而用兵之事定会听从马超之言,那马超之于我等,乃是有深仇大恨之人,只要子桓放出话去,只说那马腾等一众马氏族人皆是死在子桓手中,到时再到关外搦战,马超又怎能按捺得住?”

此时,曹丕阵中老臣贾诩微笑言道。曹丕闻言,心中思虑一番后,微微颔首,显然,贾诩这番言论,在曹丕心中确是可行之计。

曹丕既已定下了计策,即刻便开始实行,正当曹丕踌躇满志的派出三万大军在关隘两侧埋伏,而亲自率中军前往关前搦战之时。他完全不知的事,这等行为尽皆被数个熟知汉中地势的益州细作看了去……

这三日之间,张鲁与曹丕皆不知的是,刘封已然是兵临葭萌关,密切的注视这阳平关内外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