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司马懿等人率军退出上庸境内之后,一面派数人留在原本扎营的地方等候被放回来的曹彰,一面缓缓的向魏兴郡方向而去,战败的众军只是沉默前行,显然不论是将领还是士卒,对于这一次的攻击都十分不满,他们本可以做到更好,但是不知是运气还是天意,总之是没有从荆州啃下哪怕一丁点的战利品,反而折损了一半的军士。

司马懿清点之下,带回来的士卒仅仅剩下不到十二万,并且还有数千的伤兵,这几乎是他出道以来所打的最为憋闷的一场战斗了,一向无往不利的司马懿,终于在刘封的手中吃了大亏。

他知道,这一次的失败让魏国失去了最好的剿灭刘封的机会,虽然他也让刘封付出了失去至少五万军士的代价,但是刘封却依旧没有伤筋动骨,保住了荆州所有的城池就是刘封最大的胜利,这样一来,刘封在荆州百姓中的声势会达到一个更高的层次,对于原本想要在魏国称帝的曹植来说绝非是好事。

更为重要的是,被魏国朝臣包括曹植都广泛的认为一定能扭转之前杨修出战所带来的负面结果的司马懿并没有取得什么比杨修更加值得称道的成绩,虽然过程并不像杨修那般被动,但是结果十分惨淡却是不假。

司马懿知道,这样的结果,会让他再也不能回到被贬之前在魏国朝堂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至于等待自己的是什么结果,就只能看曹植的意思了,而这其中的关键,还要应在被自己解救回来的曹彰身上,司马懿准备在曹彰被救回来之后与其深入的交谈一番,甚至可能的话,达成一定的同盟,以求能够应对这一次失败给二人带来的影响。

司马懿正想着,忽然前部军士来报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一小队军士,因为夜色深沉,暂且不能看清到底是何人所率。

此处已经是快要到了魏兴郡中之地,司马懿绝不相信荆州军士敢于在深夜到这里来,所以他命令大军只管迎着那些军士前来的方向前进。

终于在不长的时间后,前方军士来报他们看清了那一队军士的旗号,让司马懿大为吃惊的是,那竟然是曹彰的旗号,人数也不过只有不到五千,司马懿心中一动,以为这些人是曹彰的残兵,急于想要问问运送霹雳车时到底发生了何事的司马懿连忙亲自策马到了前边,等候着那队军士的到来。

而那队迎面而来的军士显然也是看清了司马懿大军的旗号,前方一小队策马之人快速的向司马懿大军迎了过来,但是随着那一小队人马和自己渐渐的近了,司马懿在月光的映衬下一点点看清的为首之人时,呼吸却大大的急促的起来。

那为首之人,在司马懿的眼中越来越像在他的心中已经被刘封捉住的曹彰,而当他真的到了自己的面前时,司马懿的心彻底的凉了,这可不就是曹彰,虽然有些狼狈之相,一看就吃了败仗,但是却是完好无损,连伤也没受一点。

“仲达为何如此快便退了兵,莫不是荆州军士当真将霹雳车夺了去,并且用在了我军身上?”

等到到了近前看到前来的是司马懿,曹彰倒是当先颤抖着问出了声音,他最怕的就是赵云将自己的霹雳车劫走后直接就用在了对付司马懿上,但如今看来,他的想法很可能已经成为了现实。

但是出乎曹彰意料的是,司马懿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却并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沉声问道:“子文将军并未被刘封所属擒住?”

这个问题问的曹彰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一下,而后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仲达就莫要再挖苦我了,若不是我见事不好放弃了那些霹雳车,此时不但霹雳车不能保住,的确就连我也会成为上庸的阶下囚,此番若是仲达将我算做是临阵脱逃,彰也是无话可说!”

见曹彰会错了意,司马懿连连摆手,而后将自己收到的刘封自上庸城中发出的信件向曹彰说了一番,,曹彰听完,也是半晌都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不得不说,由于有之前许褚和于禁的事作为对比,刘封的信件是十分容易让人相信的,更何况曹彰负责运送的霹雳车已经出现在了赵云的手中,曹彰知道就算是换做自己,也绝不敢随意冒险。

“刘封这厮,也并非是仁义之辈,竟然用这等手段欺诈仲达,令我们无从防备!”事已至此,曹彰也只能将责任全部都推到刘封的身上,丢失霹雳车的是他,让赵云所属驱赶到魏兴郡境内一时间不敢回到营中的也是他,可以说这一次大败,至少有一半的责任要算在曹彰丢失了霹雳车却没能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司马懿的营中的事上,所以曹彰说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

但正当二人唏嘘感叹的时候,之前司马懿派出接应曹彰的人也匆匆回来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像司马懿和曹彰预料的那样空手返回,而是的确带了一个人回来,这个人自然就是徐晃,但是徐晃出现在这里,却是曹彰和司马懿全部都没有想到之事。

“公明将军怎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江夏郡中……”

司马懿问了一半就停住了,既然从上庸城中被放回来的是徐晃,那么自己派往江夏的那三万大军除了已经被击溃又如何能有第二种结果,徐晃被擒住本就是十分丢人之事,自己自然也不能见面便提起。

果然,徐晃听了此言之后直接下马就对司马懿跪拜下地,涕泪纵横的言道:“晃有负仲达将军重托,被那周瑜和马超将我江夏大军击溃,又被马超擒于阵前,如今给仲达将军和子文将军拖了后腿,晃罪该万死!”

看了徐晃的表现,许褚,于禁以及曹彰等人都只能苦笑一番,要是徐晃这样就已经罪该万死了,那他们又有哪一个不是罪该万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