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在心里一慌,急忙拉着云安酒站起来,说:“软轿到了呢。”

看见云安在逃避的模样,东方宸就停下了脚步,立在那里静静望着她。东方宸知道他不能表现的很喜欢她,他越是将对她的喜欢表现出来,越是有人要阻挠他娶她。

再忍一忍。

几位姑娘乘着软轿一一离宫,云安在上软轿之前忽然转身望着钟静茗。

“静茗姐姐,我看着天气不太好,回去的时候路上当心一些。”云安在还是那个云安在,眉眼含笑,唇角微扬。可是钟静茗听了她的话,反而脸上煞白,逃也似的上了软轿。

软轿停在宫门口,云安在扶着烹酒的手下来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云奉启。

“在在!”云奉启大步跨过来,“我来接你回家。”

云奉启还是不放心云安在,怕她受了欺负,怕再有人劫了她。他告了假,早早的就等在了这里。

“哥哥。”云安在心中一暖。

原本也是觉得委屈的,可是跟关心她的家人相比,那些委屈又都不算什么了。

云安在觉得自己很幸运,可以拥有云家这样的亲人。

小的时候她是有些害怕云奉启的,云奉启脾气不是很好,总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他还会考问云安在,她要是回答不出来,表现得不好了,还会受到云奉启的训斥。

云奉启和楚郁完全不同。

楚郁是那种云安在喝一口粥,他都要先尝一口凉热的人。他总是用厚厚的衣服把云安在包起来,怕她受凉,怕她摔倒,怕她受到一丁点伤害。

所以在她刚刚变成云安在的时候,每次一见到云奉启不满地批评她,她就会偷偷想起楚郁表哥。后来她才懂得关心和疼爱并不是只有一种方式。

云安在掀开轿子的帘子,望着轿子外面骑着马的云奉启。云奉启眼底一片青色,这段日子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哥哥。”云安在轻声喊他。

“在在怎么了?”云奉启赶着马,更靠近轿子一些。

“哥哥,这段日子为了我的事情家里人都在忙活。我瞧着嫂子都瘦了一圈呢。”云安在叹了口气,“我还听煮雨说,她无意间看见嫂子一个人立在佛堂抹眼泪。”

云奉启一愣,他没有想到云安在是要跟他说穆凌的事情。

云安在瞧着云奉启脸上没什么表情,又说:“嫂子家在镇西,不远千里嫁过来。在丰东连个亲近些的娘家人都没有,也是怪可怜的。”

“好好的,说她做什么!”云奉启脸色不太好,他打马前行,甩开了云安在的轿子一段距离。

云安在有些无奈地放下帘子。

她的视线不由落在轿子里一旁的食盒上。云安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食盒打开了。这一次的食盒要比往常都大,里面足足有三层,每一层都分五格,每一格里都装着一种精致的甜点。

云安在瞧着这些平日里十分喜欢的甜品,忽然什么胃口都没了。她生气地将食盒盖上,心里念叨:哼,把她当成什么人了,以为拿点甜点就能哄了她!

云安在生了一会儿闷气,自己都觉得这闷气生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又将食盒打开,从十五种精致的点心中挑一了块叫不出名字的软糕来吃。

红红的,软软的,咬一口满口石榴的甜香味儿。

这糕点,还是御膳房的最好吃。

云奉启把云安在送回她的云破院,然后往自己的旭照院走去。他站在屋子外好半天也没进去。他这两年几乎都睡在书房,而这他原本的旭照院几乎已经是穆凌一个人住了。

他站在门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往外走去。

屋门从里面被推开,穆凌身边的丫鬟夭夭走出来,惊讶地看着云奉启的背影。

云奉启没有想到被穆凌的丫鬟撞了个正着,这个时候他再走是不是就显得很古怪?他两脚好像粘在地上一样,然后终于下定决心愤愤转身走进屋子。

还吩咐:“给我打水。”

夭夭愣了好半天才高兴地连忙应着。作为穆凌的陪嫁丫鬟,她和灼灼两个人对她们家姑娘这婚姻都十分苦恼。哪里有成婚两年还没有圆房的道理?

幸好云家人倒是不错,对她们姑娘还成。要不然这日子简直不敢想。

夭夭不敢多耽搁,急忙去找了灼灼,准备打水伺候云奉启。她走了两步,忽然又觉得不对劲。

打水?

晚膳都还没有吃过啊。

穆凌坐在窗下,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各种花样的碎布和针线。她正低着头绣着一件小衣。

云奉启走过去,发现是一件小孩的衣服。

“给谁做的?”

云奉启忽然出声吓了穆凌一跳,针尖就刺进了她的指腹上。原以为是夭夭去而又回,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云奉启。

穆凌呆坐在哪儿,愣愣地看着云奉启。

云奉启有多久没踏进过这间屋子了?恐怕他们成亲有多久,云奉启就有多久没踏进来过。

“你、你怎么过来了?”

“这难道不是我的院子?”云奉启有些不耐烦地反问。

“是,是你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