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国公府已经没有余力再去抓捕萧且,只因为那些陈年旧账被翻了出来,一桩桩一件件。改动赈灾粮草、买卖官职。更有多年前打死良民之事,宠妾灭妻之事,国孝期纳妾生子等全部抖了出来。

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大臣声情并茂披露荆国公对炎雄国事不满,指责当今圣上胆小怕事,不如先帝十分之一。

若说前几条都是小罪,凭借荆国公府的权势很容易压下去。可是最后一桩却是诛九族的大罪。铎帝大怒,废爵位,封府抄家,将钟家人发配荒凉鲁北。

钟家这棵大树被连根拔起,与之牵连的朝中权贵尽数被罚。

当然,在这场变故中,云家起了很大的作用。

圣上余怒不止,整个朝堂人心惶惶。

适逢先帝冥寿,又近年底。肖启铎便领重臣前往安建祭祖。安建与丰东相邻,此次一去估摸至少要半个月。

等盛怒之中的圣上一走,丰东朝臣与权贵才松了口气。

“叔母。”云安酒匆匆赶来。

孙氏说:“是安酒回来了呀,怎么这么匆忙?”

云安酒走到孙氏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叔母救我!”云安酒脸色煞白,眼圈也是红通通的。

“这是怎么了?”孙氏急忙将云安酒拉起来,扶到身边坐下,“出了什么事儿了?慢慢说。”

云安酒点了点头,这才说:“今日在宫里,皇后娘娘照例询问课程。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临走的时候,皇后娘娘送了我、姚家姑娘还有秦家姑娘首饰。”

“只单单送了你们三个?”孙氏蹙眉问道。

云安酒点了点头,说:“明明姑娘们都一起去的,可只送了我们三个。”

“送了什么首饰?”孙氏又问。

云安酒就将藏在袖中的首饰拿出来,那是一个鎏金簪。光华闪动,流光熠熠。做工讲究,一看就是宫里的东西。

孙氏蹙眉想了一会儿,才问:“皇后娘娘送你们三个人的东西可是一样的?”

云安酒摇头,说:“不是呢。我和秦家姑娘的东西一样,姚家姑娘的簪子是一对。”

孙氏想了想,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皇后娘娘的意思你也该明白了。”

“正是因为我明白所以才不愿意啊。”云安酒叹了口气,“并非安酒不知好歹妄议自己的婚事。这些年叔父和叔母的养育之恩不敢忘,只要是叔母的意思,就算是嫁门外的乞丐,安酒也是愿意的。这全天下也就只有太子殿下,我是绝对嫁不得的。”

孙氏仔细打量了一番云安酒,才说:“是因为在在的缘故吗?你也该看出来了,在在不再去游屏阁,已经是一种拒绝。你和她也不会同时嫁入宫中。再言,在在性子单纯。而你则要稳妥许多。后宫之地不适合她,却并非不适合你。”

云安酒只是摇头,“不,如果我入宫会让在在有一丝一毫的结缔,我都是不愿意去的。”

“连试探和争取都放弃了?”孙氏问。

云安酒坚定地点头。

“好孩子。”孙氏将面前可怜的孤女搂在怀里,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脊背。

人人都羡慕她衣食无忧身份尊贵,可也是个自小没了父母的孩子。她父亲离家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再见父亲就是一具尸体,而她又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亲自尽。

她先是在镇西被苛待冷养了一阵。不到三岁被孙氏抱回来,那么点的一个小姑娘,就去学着怎么讨云阔和孙氏欢心。是害怕再被抛弃吧。

云安酒从孙氏那里出来,去了露破院,将太子的东西交给云安在。

云安在捧着手里小小的食盒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