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微挑了一下眉毛说:“听阿姨们说,你感冒好多天了,一直在咳嗽。我想起你上次给我做的银耳雪梨汤,吃下去以后效果很好,就让厨房做了给你送过来。你觉得我是在做什么呢?”

剪年感冒了的话,确实是阿姨们说的,她们还说了一件事也被江月听到了,他并没有讲出来。

阿姨们还说:“小江的眼光果然是高啊,这不成那也不成的。”

“人家条件好嘛,自然要求高了。”

“说起来,若不是剪领队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俩站一起的时候看着倒也般配。”

“外型上看起来是般配,不过老江家财万贯,难道挑儿媳妇会不考虑家世吗?”

“要我说啊,我觉得小江比剪领队喜欢的那个男生长得还要好看些嘛,不过剪领队完全都不望小江一眼的,看来是不来电呢。”

这话一出,马上就惹来了激烈的讨论,大家各执己见争执得不相上下,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儿子抢老婆一样那么较真。

江月听罢,不动声色的去了酒店的餐饮部,让后厨做了一道甜品出来。

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个“喜欢的人”而已,当年剪年还说过全心全意的喜欢他呢,也不见她现在有丝毫留恋的样子。

一切都是会变的嘛,只要手段好没有挖不倒的墙角。

剪年当然不知道这些背后发生的事,只觉得江月今日老是提起旧事,闹得她一直心绪澎湃的,很是不利于她的身心健康,于是她决定快刀斩乱麻,豁出去的说:“梨是雪梨,只是产地有点特别,我可以告诉您,算了,我给您写下来吧,免得您再忘记了,以后您想吃的时候,照着买就是了。”

江月有一瞬间的呆愣,曾经,他是真的被她那点小女生的细腻心思给打动过的,当时她说的话,他每一句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说:“这是独家秘方。”

她说:“你以后想喝还得找我。”

剪年找到酒店提供的便签纸,弯腰按在桌面上写下几个字,嘴上道:“谢谢江总关心,东西您拿走吧,我不需要。”

剪年说这话并不是在赌气,她只是单纯的不想接受江月的好意便直接拒绝了。

当年就是因为孟君没有当机立断的拒绝她的好意,才让她单方面的以为两人之间是有未来可言的,才让她悄悄展望出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未来。

最后那个未来并没有来到,她整个人都崩溃得不成样子,她花了那么大的力气疗伤,又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去遗忘,她知道那个过程的痛苦,所以不会给人虚假的希望,是与非,她都会说得非常的清楚。

江月总记得,以前有一个姑娘,找尽了借口只为在他身边多作停留,如今他主动找上门来,她却是分分钟都想结束话题,一副一个字都不想与他多说的模样。

江月从来都不知道,“焦躁”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他向来都是冷静且自持的,他比较熟悉的是“拒绝”两个字,他拒绝别人。

现在,他发现他竟然被别人拒绝了,而焦躁的感觉又席卷了他整个人。

剪年撕下便签来,转身想递给江月,结果一回身,发现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那距离近得,都没办法用“递”这个动作了。

剪年反射性的双手往后一撑,压在书桌上,稳住了身形,她莫名的就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说:“江总……总……你,你站得太近了。”

情急之下,剪年终于忘记要尊称对方了,江月对此表示很满意。他双手一分,倾身就将手撑在她的身侧两边,把她结结实实的圈在了书桌和他怀里的小小空间里边。

前方无路,剪年反射性的想要后退,屁股一下子就撞在了桌子上,退不动。

江月虚眯着眼睛想了一瞬说:“情人节的前一天,我送巧克力给你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

剪年忙摇头道:“我忘记了!”

江月徐徐的说:“我记得,你说的是‘好了,你来抢吧’。”

剪年想起自己当年的行径,深觉不作不死就是她的写照。

江月果然是挖了坑给她跳,他偏头问道:“当时,你是不是希望我这样对你?”

剪年羞得简直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她一点都不想记起自己当年的孟浪,磕巴着说:“时隔四年,你现在想起来要补给我一个壁咚?我可以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