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青乔听话的坐了下来,但是他心情不好,于是头偏向一边,小声的说:“我不要你弄湿。”

剪年伸手抬起贝青乔的脚一看,脚底割破了一块,好在只是破皮而已没有伤得太深,伤口在足弓的位置,还可以用前脚掌踮着走回住宿的地方。

只不过就像剪年说的一样,脚上的伤口不好止血,所以还是得尽快回城里去,看是要缝针还是要包扎起来才是。

剪年把贝青乔的纯棉袜子拿了一只,给他做了个简单的捆绑,虽然不能马上止血,但是可以稍微抑制一下,然后她扶起贝青乔来,让他抱着她的肩膀,她搂着他的腰,一步一步的慢慢走着。

一路上剪年都在问:“球球,痛不痛啊?要不要歇一下?”

贝青乔都已经快一米九的身高了,老实说,靠剪年扶着走,很累,还不如他单脚跳来的轻松。

他的视角只能看得到剪年光洁的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顺着她消瘦的脸颊滑落了下去,很快,她鬓边的头发也濡湿了起来,又累又热的样子,所以,他便一刻不停的向前踮着走。

对贝青乔而言,伤口不算什么,流血也不算什么,可是能和剪年这般靠近,都是托了受伤的福。

贝青乔这些年常常在想,身高,会变,年龄,会变,身份,却永远都不会变。

他不知道,该如何放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他只知道,他的身份既有优势,也有劣势。

那么他就要借着这优势和剪年更接近,无限接近,就像现在这样,相携,相扶。

夏日的烈阳下,琥珀色双瞳的少年,眼睛依旧清澈,他的心,很纯粹。

剪年回到岗位以后,整个人都更有活力了,就跟充电完成的满格状态一样,又开启了拼命三郎的模式。

季染离开公司快半年了,剪年的主管考核期也终于结束了,公司给她正式颁发了任命书,她以后就真的是和白萍平起平坐的主管身份了。

剪年三四岁的时候,剪彦武就爱带着她出门应酬。

那时候,剪年都已经聪慧的知道有样学样了,她看到大人们在碰杯敬酒,就端起自己的饮料杯子过去,学着剪彦武的样子和那些叔叔阿姨们碰杯,然后自己想喝的时候,也会举起来说:“大家干杯啊。”

小小女孩儿的单纯模仿,天真可爱,把一桌子人都给逗乐了。

剪年是从小就懂得怎么维系人际关系,在这一条道路上,剪彦武对她的影响颇大。

所以,剪年升职以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拉开架势的要和白萍分庭抗礼,反倒是主动请白萍以及她的整组成员们,一起吃饭,定的地方还挺高级上档次。

白萍本以为这将是一场鸿门宴,做足了心里准备,想着怎样才能在饭桌上以不变应万变,见招拆招的轻松应对剪年的一切发难。

结果,剪年不仅没有发难,还在饭桌上将白萍组里的员工们夸得像花朵一样。

剪年不仅清楚的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还知道每个人的优点,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

本来白萍手下的员工对剪年也并无多大的敌意,有竞争也好,有争斗也好,那都是领导层的事儿,他们不在其位也就不会想那么多。

白萍为人,比较尖刻,平日里骂起自己的员工来,那是半点情面都不留,而用词比较狠。

每次大boss间或问起白萍手下员工的工作情况的时候,白萍多是抱怨,总说手下员工不好管也不好用,整个部门就全靠她一个人苦苦支撑了,最受苦受累的人就是她,待遇也就那样,多年不见涨,她也是心塞塞的。

大boss当然希望公司有好的人才,然后唯才是用,可就是因为白萍总是抱怨手下员工各方面都不行也不好用,所以她作为主管的地位一直都很稳固,大boss也并没有寻觅到合适的人才加以栽培。

剪年来了公司以后就不一样了,季染一心要栽培剪年,所以剪年就快速的上位了,这件事给了白萍手下的那些资格较老的员工上了一课

后来大boss跟剪年询问起整个业务部门人员情况的时候,剪年总是捡着员工的优点汇报。

大boss特别奇怪的问剪年说:“难道她们在工作上就没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