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羽菲和这女人都喜欢吃,他今儿特意吩咐安排一顿海鲜宴,不想这女人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我,我……”她刚想说她对海鲜过敏,司空烈已经给她夹了龙虾和鲍鱼放进碗里,再把一碗海鲜浓汤,给她推到了面前:“这些海鲜新鲜质量又好,可比你上次在宴会里吃的那些强多了。”

“啊?啊……”君雨馨发出了一声奇异的怪叫,“上,上次宴会?哪次?”虽然有点不不太记得清楚,可是她还是有些紧张起来。她可记得她从来不曾在哪个宴会吃过海鲜。

“上次杨总办的那个宴会,你不是特喜欢吃海鲜?”司空烈看着君雨馨,觉得这女人偶尔脑子清醒的很,尤其是和他对着干的时候,除此之外就呆呆傻傻的。

“噢,你,你是说杨总办的那个宴会啊。”君雨馨心虚地扯出了一抹笑意,心里汗如雨下,“我,我还差点忘记了。”幸亏她说话慢了半拍,要不然……心里着实抖了一把。

她从来就对海鲜过敏,可是有个人一直都爱吃海鲜,那就是她的妹妹君雅彤。

她可没有忘记,正是杨总主办的那次宴会上,君雅彤出现过,还去司空烈眼前晃荡了一回。

那天晚上她差点吓死,幸好都有惊无险,不知是君雅彤骗人的技术高明呢,还是她们两人的长相的确太过相似,司空烈竟然没有发觉。

她躲在卫生间那会儿,根本就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这男人的意思,君雅彤可是在桌上表现出了大爱海鲜的样子。

怎么办?怎么办?圣母玛利亚,谁来救救她!

“哥!”司空羽菲大小姐可不满意了,“敢情你是为了俺嫂子,才安排这个海鲜宴的?我也只是跟着沾光?”

呃,司空烈嘴角一抽,看了眼君雨馨,再望向他妹:“傻丫头尽胡说!哥可是按照你的口味安排的!”

“是吗?”司空羽菲有些地盯着她哥看,一脸很怀疑地样子。

“赶紧吃!”司空烈抬眸给他妹瞪了回去,似乎在掩饰着某种不自在。端起碗喝汤,碗口挡住了他的半边脸,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不过,如果有人细心点,一定会发现某人的耳根处有可疑的微红。

此刻君雨馨心里突突地猛跳,根本就没有在意这对兄妹在讨论海鲜为谁不为谁安排,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到底该怎么办?

君雅彤啊君雅彤,当真是有本事啊,本人不在,照样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

这辈子不是她生错了地方就是君雅彤生错了地方,让上辈子肯定是仇家的两个人居然投胎成了姐妹,而且还是双生子!

老天爷简直太爱开玩笑了。

这个烂摊子真的不好收拾,一个不小心肯定会被司空烈这只狡猾的狐狸看出些端倪。那所有的一切都要东窗事发了。

吃吧!反正她也就是过敏而已,吃不死人。

一会儿再慢慢想过敏的借口,横竖嘴巴两张皮,说方能方,说圆能圆!只能见机行事了。

“不吃?”司空烈又看向了君雨馨,今晚上这女人举动怪异,那碗筷似乎有千斤重,迟迟举不起来。

君雨馨再次扯出一抹虚假的笑意,“当,当然要吃!这么美味的菜式我可是吃得少呢……”艾玛,死男人,催个鸟啊,就这么促急想逼姐去死啊?一个不小心,君雨馨第一次在心里对男人爆粗口了。

谁让他把她逼得急啊,比个黄世仁逼杨白劳还债还促急。

虚假的笑意漾在嘴角,双手颤巍巍地夹起司空烈给她放进碗里的鲍鱼,迟迟送不进嘴里。

圣母玛利亚呀,她有没有说过,她除了对海鲜过敏,还对海鲜的浓重腥味感冒啊?

恶--

还没喂进嘴里,鲍鱼的腥味首先吸入鼻孔顺着呼吸道向下,刺激着她的肠胃,顿时,胃里一阵翻涌。

君雨馨一脸抽搐着,比吞了千万只苍蝇还难受。

她在心里哭喊,老天爷,快给她一阵狂风,把司空家的餐桌给卷走吧。要不来一场地震吧,把眼前的餐桌给埋了吧……

痛苦啊,为了不吃海鲜,君雨馨连威胁生命的自然灾害都敢想。

可惜,老天爷悲悯人类,既没给她来阵风,也没给她来场地震。

眨巴了几十次眼睛,眼前的海鲜还是稳稳当当地存在。

司空烈觉得太奇怪了,这女人夹着鲍鱼那痛苦的表情,似乎正夹着毒药一般。他放下筷子,干脆不吃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着君雨馨,看她到底在拧巴个什么劲。

呃,接触到男人显微镜似的眸光,君雨馨额角冒起一阵虚汗。

眼睛一眨,下一秒,她第一次扯出了一抹讨好的笑意,把鲍鱼往司空烈的碗里一放,说:“呃,这个还是你吃,你工作很辛苦,应该多补一补。”

司空烈眼眸眨动,一丝复杂的光芒划过眸底。

貌似,这个女人在关心他?!破天荒第一次,有没有?他和她相处的时候,除了甩冷脸就是冷嘲热讽。

他是不是应该要好好感谢感谢这个女人突然间转性了?

只是怎么看这女人的眼神都是闪烁而慌乱,脸上完全是言不由衷的苍白。

接受到男人探究的眼神,君雨馨再次苦逼地扯出一抹笑。

“怎么,嫌弃我吃过的?不吃算了!”佯装生气,举起筷子,就要把鲍鱼夹回去,司空烈赶紧用筷子压住,“谁说我不吃了。”遂低头,夹起鲍鱼喂进了自己的嘴里。

谢主隆恩!

君雨馨心里给司空烈鞠了一躬,却在下一秒,一个牡蛎放进了她的碗里。连吞了几口口水,君雨馨差点跳起来骂娘。

这死男人,今儿指定是给她杠上了。

“哥!”司空羽菲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瘪了嘴抱怨,“我可是你亲妹,怎么不见你关心你妹啊?”

哈,老天有眼啊!

君雨馨如获救兵一般,眉开眼笑,夹起碗里的牡蛎就要往司空羽菲那边送:“羽菲喜欢吃,这个先给羽菲吃好了。”

可惜,夹起的牡蛎半路就被司空烈挡了回来。他重新夹了一个放进了司空羽菲的碗里。

如果说眼睛可以杀人的话,君雨馨早把司空烈这男人杀了千百回了。

司空烈好整以暇地环胸,看着女人变化多彩的俏脸,他总觉得今天晚上这女人特奇怪,笑得那么假(因为她从来没对他这么笑过),说话也那么假,(因为她从来不会讨好他)他就想看看,这女人到底要干啥。

这一回被逼上梁山了!

君雨馨心里泪流满面,在男人探究的注视下,她将毒药一般的牡蛎喂进了嘴里。

恶--

胃里翻涌,她苦哈哈地压了下去,偏偏,脸上还要表现出很好吃,很喜欢的样子。

“喝汤。”男人似乎就想整她,重新给她换了碗热汤过来。

喝吧,喝死得了,一了百了,省的她步步惊心,不死也被折腾死!

眼睛一闭,端起碗,咕噜咕噜,一碗海鲜浓汤下肚了。

司空烈似乎今天晚上心情特别好,自己不吃,就不停给两个女人夹菜。

龙虾碗里来了,咸鱼,鱿鱼,象拔蚌碗也来了……

死男人,这个梁子结大了!

一边压制着翻腾的感觉,一边狠狠地咀嚼,似乎嘴巴里咀嚼的就是某个臭男人,咬,咬,咬,去死吧,咕噜,还没有嚼得太烂便下了肚子。

司空烈发现自己的感觉器官出错了,他怎么看都觉得女人恨不得一口将他吞下去的样子。完全就像小女人在撒气。

不该啊,她第一次肯大方地对他笑,关心他的身体,他也第一次大方为她布菜啊。

到底哪里出错了?

说一千,道一万,君雨馨吃得那么痛苦,其实也没吃下去多少东西,餐桌上的菜式她最多尝了三分之一,便苦哈哈地嚷着肚子撑得不行了,抬头,逃命似的奔上了楼。

呕--

她冲进卧室的卫生间,锁上内锁,趴在马桶上狂吐了一回。

脚下绵软,干脆直接坐在地上。话说这司空家卫生间的地面干净得完全可以直接躺下睡觉。

有钱人家高工资雇的佣人,对工作自然一丝不苟,高标准,高水平!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觉得胃里翻滚得好一些了,君雨馨才走出卫生间。

小时候她有过一次吃海鲜过敏的经历,上吐下泻,发热胸闷,心跳加快,皮肤上还会出现红肿的包块。

那次把爸妈吓得够呛,从此再没有让她碰过海鲜。

也许当时年幼,体质脆弱,容易感染过敏,如今她是大人了,那抵抗力自然增强了。

但是她还是不得不防。

在医药箱里快速地翻找着预防过敏的药片,心里想着快些吃下去,今晚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唬过去。

“你在找什么?”蓦地,司空烈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吓了君雨馨一大跳。刚拿在手里的药瓶,咣当一声掉地上,药丸滚了一地。

本就有些紧张,对上男人阴鸷的利眼,顿时一张小脸苍白,她慌忙把地上的药瓶抓起混进药箱中盖上盖子,对着司空烈龇牙。

“你是幽灵那?走路都没有声音,迟早被你吓死。”

司空烈勾起一抹淡笑:“我以为通常容易受到惊吓的人,都是做了亏心事,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这么紧张?”

“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少在这里贼喊捉贼!”被男人探照灯似的眼眸盯着,君雨馨一阵心里发虚,恶声恶气给男人吼回去,将医药箱放好,进屋甩上卧室的门。

她的过敏药!

心里哭死,只能,一会儿再寻机会出去拿了。

奇怪的是今天晚上的男人那脚似乎就黏在了卧室里。

君雨馨开电视看,他也在离她不远的沙发上坐下看电视。

心里有事,君雨馨一直心不在焉,指望着男人赶紧去书房。

可是等啊等,都半个小时过去了,司空烈那屁股似乎就黏在了沙发上挪都没有挪一下。

平时这个男人根本就没闲工夫看电视,今儿这货是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频频看向男人,他只是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目不斜视,君雨馨恨不得抬起脚,将他踹出去。

终于,男人察觉到了女人灼灼的目光,回头问:“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抬手抚了一把俊脸,眸光晶亮耀眼。

“没有,你,今天晚上很闲,都不用去书房加班?”被抓了包,君雨馨脸色不太自然,双手绞着自己靓丽的秀发,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

“总加班也做不完,今晚休息。”

嗯,貌似很正当的理由。

君雨馨心里泪流满面,大爷你慢慢看,姐不陪了!

起身,她干脆进浴室梳洗,早早躺床上休息得了。

不料,等她走出浴室,男人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睡袍,在用毛巾擦着湿哒哒的头发,看样子,他是去了隔壁浴室,已经梳洗好了。

她躺靠在床上,开始把玩着他赔给她的新手机。

男人关上了电视,也跟着躺上了床。

吼--

君雨馨史无前例的抓狂,今天这男人果真是跟她黏上了?难道他知道她心里有鬼?

“你不是看电视吗?”她扭头没好气地问。

“谁规定我一定要看电视?”俊朗的脸庞有些无辜又无赖,眨动的眼眸深幽如同暗夜里的天空。泛动着的漩涡,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君雨馨心里一紧,鼻翼间嗅到纯男性的气息,夹杂着刚刚沐浴的清爽味,格外让人脸红心跳。

君雨馨不想受到那气息干扰,不着痕迹地往边儿上挪了挪,心里哀嚎,她的药啊!

看来今天晚上只有硬撑了,之前去吐过了,现在胃里竟然安静了,难道她的海鲜过敏症没有了?这样真是太好了!她很乐观地想着。

手下滑动着手机屏幕,她这是OUT了还是这男人买的手机太高科?她发现竟然不太玩得转。

蓦地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拿走了她的手机,接着男人的虎躯向她移了过来,一条手臂很自然的横了过来将她半拥在怀里。

“我教你。”

男人的声音很轻,很有磁性,仿佛大提琴里最神秘动听的音符,修长的手指滑动着屏幕,他一边操作一边解释。

君雨馨心下一颤,从男人把她拉进怀里的一刻起,脑子就有些晕晕乎乎。

不知是不是男人身上的气息太浓,把她熏得晕乎了。

像这样,两个人这样融洽的气氛史无前例,多少君雨馨都觉得有些怪怪的。

恩爱夫妻,郎情妾意这些词语不经意就滑过她的脑际。

司空烈在操作给她看,她却老是分神,他翕合着的红艳的薄唇,他坚毅,线条流畅的下颌,他滑动的喉结,他灼热的胸膛,以及胸膛强有力的震动,让她想要逃离。

挣了一下,她想逃出他的包围圈。

“别乱动!”男人的声音有些暗哑,眸光深幽得如一汪潭水。毫无预警地撞进他的眸光里,君雨馨闪神了。

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笑:“都明白了?”

“嗯,明白了。”她蒙蒙地点头,眼眸里全是迷蒙,脸颊染上了一抹酡红,特别诱人。

嗯,等她明天自己再摸索一阵子肯定会明白的。

看到男人嘴角的那抹笑意,君雨馨顿时察觉到自己的花痴表情,蓦地她惊醒:这货玩儿美男计?!

也不知是恼了这个男人还是讨厌自己,她立即冷了一张俏脸,一把夺过男人手里的电话,往床头一扔,再别扭地往旁边挪,直接挂在了床边上,扯了薄被把自己裹住。

看着女人有些赌气的娇态,睨着女人纤细的背影,司空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嘴角的笑意在扩大,眸子里划过一道晶亮。

啪--

关了灯,貌似这会儿就寝有点早,十点不到。

不过么,折腾折腾时间也差不多了。

当那双长手伸过来搂君雨馨的时候,君雨馨反射性地身体一僵,本能地想要往边儿上挪,岂料,她忘记了自己就在床边上挂着了,这一挪,她整个人就往地上跌。

“啊……”惊呼声中,男人眼疾手快,长臂一捞,一滚,瞬间她跌入了男人厚实的胸膛。

呃--

这姿势有点尴尬。

她趴在他的胸前,两个人的唇贴在一起,鼻尖触着鼻尖,哪怕屋子很昏暗,也能看到彼此晶亮的眸光。

瞬间,似乎有一道强劲的电流,通过两人的四肢百骸。

女人吐气如兰,男人的心脏跳动剧烈,嘭--嘭,嘭--嘭,强劲跳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秒,两秒……五秒……

君雨馨突然间脸颊燥热得厉害,如果开了灯,铁定能看见她的脸蛋就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撑着男人强有力的胸膛,她想滑下去,可惜,她忘记了身下是一头心焦火旺的饿狼。

身体刚动,男人猛地收紧手臂,薄唇张开,含住了女人柔嫩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