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烈一路狂飙回家,可不,庭院里站着的不是他爷爷还有谁?让他惊讶的是,他父亲司空桀和倪梅也一同来了。

喝!这是要干嘛?司空烈嘴角漾起了一抹嘲笑,什么事情值得他们这样劳师动众?

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亲爹居然也大驾观临了!

真是奇迹!

黑了一张俊脸,司空烈推门下车,吩咐了丁川几句,丁川便驾车离去。

走到几个人身后,司空烈冷冷地讥讽了一句:“今天这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几个人闻言,转身,看向了司空烈。

一瞬间司空烈才看清楚前面的人里居然有一张和他女人一模一样的面孔。刚刚只看到了背影,他还以为是他亲爹的另一个小蜜。

这女人--君雅彤,他还有脸到他家里来!

在他酒里下药,对他女人做出那么多龌龊的事情,他还没有找她算账,她居然撵上门来了!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黑了脸冷冽地眸子猎豹一般瞪向君雅彤。

君雅彤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挪动脚步,往司空傲身边站了站。虽然司空烈的眼神让她害怕,但是,她肚子里可是有一块司空家的宝贝疙瘩,有老爷子和他亲爹这个护身符在,她挺了挺腰板,胆子壮大了些。

“烈,我们进屋谈吧。”面对着自己宠爱又欣赏的孙子,司空傲还是慈爱的。

他这个大家庭,也许是他管教无方,老大老二老四都有完整的家庭,但一个个也貌合神离,歪心思不少,老三也就是司空烈的父亲,或许被他妈妈宠坏了,导致他任性而为,家庭破碎,家人之间,根本没有一丝情感。等他玩够了,醒悟了,儿女已经长大,想要修复父子情,谈何容易!

司空烈双手插兜,没有邀请他们进屋的打算。

“我看,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谈吧!屋子小,招待了不了这么多贵客。”冷冽带着嘲讽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

“你小子……”司空桀忍不住想发作,倪梅一把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是来和儿子吵架的。

司空烈鹰鸷的眼神扫向他父亲:“怎么,今天这是亲自跑上门来教训我了?”嘴角的嘲笑不断扩大。

司空桀心底的火气儿膨胀着,膨胀着,有谁像他这个做父亲的一样,做得这样窝囊?对着儿子连句重话也敢说,反而还被他嘲笑!

倪梅不住晃司空桀的手臂,司空桀终究极力忍了下来。谁让他这辈子欠他的?

司空傲,看了眼自己没出息的儿子一眼,也不征得司空烈的同意,带头往屋子里走。

其他几人也没去看司空烈快杀人的眼神,跟着往里面走。

司空烈心底喷了一口血,瞧着今天这架势,肯定没有什么好事,这些人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走。

司空烈跟在身后慢腾腾地进了屋子,管家张婶已经安排了佣人上茶。目光瑟瑟地看了眼为首的老爷子,深怕他是来找她兴师问罪,垂首恭敬地立于旁边。

司空傲浅饮了一口茶,眸光这才看向了司空烈。

“烈,爷爷今天只是来找你商谈个事儿。”

司空烈闻言,心底的弦更紧了一下,曾几何时,他爷爷找他商量个何事?除了霸道地命令还是命令!今天他这么说,事情肯定严重!

遂谨慎地盯着他爷爷。

“你身边爱有多少女人我不管,你要宠爱哪个女人现在我也不管了!但是,你的孩子,我的曾孙,我却必须管!”

司空傲前半句话司空烈还爱听,可是后面的话,他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不是谈他女人的事情么,怎么会扯上孩子了?!

“我不明白!”司空烈冷冷地睨向他爷爷,至于在座的其他人,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连眼角的余光也不会瞟向她们。

“这个女人。”司空傲指向不远处坐着的君雅彤说,“她才是你的合法妻子!你必须让他住在这个宅子里照顾好她!”

司空傲的声音,没有刚才的慈祥,瞬间变得冷峻霸道起来,他的命令,任何人必须照做,不得违抗!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司空烈嚯地站起身,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要让君雅彤住进他的房子,还得照顾好她,老头子真是老糊涂了!刚刚才说过不管他有多少女人,不管他要宠哪个女人,这会儿又强行地要把这个女人塞给他!

普天之下,他不会有许多女人,也不会宠别的女人!他只要君雨馨一个就够了!

他才不会像他不负责任的老爹一样滥情,最后落得个家庭破碎,活了大半辈子,也相当于白活了!

“我相信,你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司空傲瞪着自己的孙子,他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

“哈!”司空烈冷笑了一声,“老爷子,你果真是闲来无事啊,居然管起这种破事,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死?好歹你司空傲也是一代枭雄,商界的霸主,怎么还给自己孙子拉起了皮条?”

“你个混账东西!”司空傲被自己孙子嘲笑得一张老脸通红,吹胡瞪眼地一下子站起,和孙子大眼瞪小眼,很像两只即将开斗的公鸡,连毛都竖了起来。

司空烈梗着脖子,和自己的爷爷对峙着,不甘示弱。

最后司空傲叹了声,深知自己孙子那倔脾气,硬杠着也不是个办法。便软了气势,坐了下去。

“烈,你已经老大不小了,爷爷没几年好活,本来确实也不想管你的闲事儿,只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曾孙流落在外吧?”

“什么意思?”司空烈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你法律上的妻子,她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司空傲这话好比一枚炸弹,瞬间炸得司空烈瞠目结舌。

阴鸷的利眼瞬间眯了起来,扫向了君雅彤。这个女人又想玩儿什么把戏?怀了他的孩子?

哈!他至始至终就根本没有碰过这个女人,哪怕她处心积虑,给他下了药,最终也阴差阳错地没有爬上他的床。

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也不知哪里搞了一个野种出来,居然跑这儿赖他头上!

是她太愚蠢还是她觉得他司空烈和她一样愚蠢?

嘴角漾起了一抹大大的嘲笑,司空烈冷冷地开口道:“老爷子,你这是冷漠了一辈子,学会开国际玩笑呢?你说这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可有证据?我告诉你,至始至终我就没有碰过这个女人一根头发!”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一下子,司空傲,司空桀父子两人可坐不住了。低吼着齐刷刷地看向了君雅彤。

胆敢欺骗他们司空家,这个女人真是向天借了胆子!

君雅彤眼圈一红,在几个男人凌厉的逼视下,连忙从沙发上起身,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

“爷爷,我发誓,我肚子里的孩子真是烈的孩子,我没有说谎!”一张脸刷白,一串串水珠子如开闸的洪水,扑簌簌地往下掉。这架势比珍珠还真。

司空傲,司空桀,再次转头看向司空烈。

其实,君雅彤嘴里的话是真是假,在京都的时候,他们也怀疑过,司空家不是任人糊弄的主,既然这个女人胆敢叫上门来,那么纵然她向天借了十二个狗胆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来欺骗,其中定然有内情。考虑着,万一她肚子里果真是司空家的种,所以,司空傲这才随着这个女人前来见司空烈,就是想把事情弄弄明白。

如今,司空烈矢口否认碰过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言辞凿凿,非说肚子里是他孙子的种。

这事儿一时间还真难辨真伪。

司空烈真的没有想到君雅彤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当了他的面儿居然也敢信口雌黄。

一双犀利的眸子瞬间化作了冰刀,剜向了跪在地上,哭得惨淡无比的女人。

“君雅彤,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别怪我拖你出去喂狗!”声音好冷,好冷,冷冽里透着霸气的威胁,没有人会怀疑他说的话!

闻言,君雅彤双肩抽泣得更凶,抬起婆娑的眼眸,看向司空烈:“烈,是真的,我君雅彤敢对天发誓,要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挺直了脊背,她迎向了司空烈杀人的眸光,没有一点儿怕惧。

咚--

有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却见君雨馨苍白了一张脸,站在大厅门口,望着屋子里的人,脚边是她刚才坠落的包包。

司空烈心口一紧,瞬间开始慌乱,他居然没有发现他女人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女人这样子,刚刚他们说的话,她全都听见了。

丁川这个吃干饭的混蛋,不是让他拦着她,不让她急着回来的么?

心里憋着一口气,司空烈下意识地向着君雨馨走过来。

君雅彤一把抱住了司空烈的双腿,哭喊:“烈,求求你不要这么狠心,这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认啊。呜……”

“躲开!”司空烈嫌恶地甩开君雅彤的手臂,君雅彤一个不稳,‘扑’的一下趴在地上。

司空傲和司空桀立即紧张地一抽。

那女人肚子里要真是他们司空家的孩子,伤到了可不得了!

司空桀向倪梅使了个眼神,倪梅赶紧去将君雅彤扶起来。

丁川这时才喘着跑进来便说:“少爷,我实在是拦不住少奶奶……”司空烈狠狠地一瞪,丁川生生地住嘴,也看清了屋子里严峻的形式。

当他看见跪在地上哭得泪人似的君雅彤,眼角狠狠地抽动了下,某个画面在他脑子里一闪而逝,该不会真闹出什么事了吧?!

晃晃头,脑子里自动清除那不该保存的画面,眸光赶紧从君雅彤身上挪开。

司空烈看都懒得看那个演戏的女人一眼,快步来到君雨馨的身边,一把抓住了君雨馨的手,盯着她苍白的小脸道:“不是真的,你千万不要被骗!这个女人有多么恶毒你比我还清楚!”

她的手很冷,握在他手里也微微颤抖,纤长的睫毛慌乱地颤动着,看得司空烈心痛得不行,恨不得一脚踹开惺惺作秀的贱女人!

君雨馨环视了下司空家的几个长辈,再睨了眼哭得肝肠寸断的君雅彤,缓缓收回眸光看向司空烈的俊脸,声音里染满了颤音。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不是你孩子?”君雨馨心里很怕,很慌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男人,她很怕这个男人撒谎骗了她,心里祈祷他说的千万是真话。

就算他要沾惹女人,她宁肯是其他任何女人,但绝对不能是君雅彤!

那比拿了一把刀剜她的肉还痛!不如直接让她死掉算了!

“相信我!”司空烈紧抿的薄唇喷出了三个字,霸道又冷冽,长臂自觉地圈住了君雨馨的腰肢,一双狭长的眸子锁住女人慌乱的眼神,他要她必须相信他!

“我……我……”抖索着唇,君雨馨无法控制自己慌乱的心,虽然,她竭力告诉自己要相信他,可是,面对这个无恶不作的君雅彤,她确实没那么坚定。

眼前司空烈拥着君雨馨疼宠的画面实在是有够嚣张!

大庭广众之下,就见他宝贝疙瘩似的,将君雨馨搂着,屋子里所有人齐刷刷地盯着眼前这对璧人,招人羡慕嫉妒恨,那是在所难免。

君雅彤忽地跪着移向君雨馨抱住了她了的腿,哭道:“姐,我求求你,求求你……烈不承认我没有关系,可是他不能不要自己的孩子……我知道他最宠你……他最听你的,求你给他说说,只要他肯承认孩子,我愿意和他离婚,等孩子生下后,我一定远远地消失,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姐……求求你……不管我们姐妹有什么恩怨,孩子是无辜的……”

这凄惨的哭声,这一声声哀求,饶是铁树也给它感动得开花了!

君雨馨不知君雅彤这唱的是哪出,她已经对这个亲妹完全已经麻木。不断地退着,她想要摆脱君雅彤的手臂。

奈何君雅彤抱得死紧,丝毫也甩不掉。

“君雅彤,放开,现在滚出去,我可以饶你不死!”司空烈狠声道,倾身一把拽开了君雅彤的手。

君雅彤根本就不在意司空烈的威胁,直直地跪在君雨馨面前,哭诉:“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说到底我们的身体里也流着相同的血液,难道你忘记了爸爸的遗言?你真要爸爸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吗?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可以冲我来,如今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和你抢男人了,只要你肯让烈承认了我的孩子……”

虽然君雅彤字字血,句句泪,君雨馨五脏六腑已经绞着了一团,但,那不是为了她君雅彤,而是为了她身边这个男人!她吃了君雅彤那么多亏,断不会再轻易因为君雅彤这个狠毒女人的几滴眼泪而动摇。

“如果你有证据证明肚子里确实是烈的孩子,我就让他承认!”君雨馨冷静地说。

“雨馨……”司空烈轻喊了一声,像君雅彤这种贱女人,何必跟她啰嗦?她那坏心眼,层出不穷。稍微心软就会上当!

君雨馨抬手阻止了司空烈,示意让君雅彤说。

“我有!”君雨馨肯定地回答。君雨馨没有料到君雅彤如此肯定,身体情不自禁一抖。

“你说!”敛住心底的慌乱,君雨馨表面若无其事。

“他就是证据!”君雅彤一手指向旁边的丁川。

丁川要溜也是来不及,迎着众人齐刷刷看过来的眸光,眼神闪烁着看向司空烈,遂垂下了脑袋,快速地思考着措辞。

“丁川!”司空烈一声怒吼,这死小子,难道还有什么他不知情的事情瞒着他?

一时间,司空傲,司空桀,倪梅,君雨馨的眸光让丁川无所遁形,等着他解释。

“少爷……”丁川额际冒出了虚汗,“其实我根本,就不能算证据……”继而转向君雅彤呵斥,“君雅彤,你别逮谁就想拉下水,我告诉,我也不能成为你的证据,我根本就没有看到整个过程,只是……”

“什么过程?”司空烈危险地眯起了双眼,打断了丁川的话,他怎么听着,其中真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爷……”丁川苦了一张脸,看了看君雨馨,再扫了眼司空老爷子和司空烈他爹,实在不知如何说,怎么说他家少爷似乎都逃不脱嫌疑。

“少废话,快说!”司空烈不禁紧绷了一颗心,旁边的君雨馨更是僵直了身体,她猜测着接下来听到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她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但,逃避不能解决问题,怎么着她也不能每次都软在君雅彤手里。

做好了心里建设,君雨馨挺直了脊背。

“这,这,其实就是上回少奶奶离家出走了,你找不到少奶奶晚上就到‘皇朝’买醉……那天晚上,我赶到的时候……只是看见少爷你和君雅彤躺,躺在沙发上,别的什么也没看见。但是--”丁川抬头看向司空烈,“这根本就不能证明什么!”

司空烈倒抽了一口冷气。

身形晃了晃,难道是真的?不,不会,他敢肯定。

君雨馨离家出走的那几天,他确实有到皇朝喝酒,可是,他很理智,很清醒,他根本就没有在那个地方看见过君雅彤,只是想女人想得累了,睡着了,梦里全是他女人的影子。

难道--

他真的糊涂了把梦境和现实混淆了?!铁青了一张脸,司空烈心底着实喷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