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四年元月十日。

本来一直在越古莲池养伤的南宫无伤,突然传来伤情恶化的消息。

严龙做为“主刀医师”,再次被郑重其事地请到了越古莲池为南宫无伤治疗伤势。

经过一番诊治,南宫无伤的伤情总算稳定了下来,凌宵剑阁于是提议将南宫无伤移至山海堂的堂口中养伤,以方便严龙随时观察伤情,以便做出及时的处理。

严龙本人对此并无异议。但他却没有立即接走南宫无伤,而是先回到了山海堂堂口,召集了堂口中的另一位副堂主易祖荫和四位长老,一同商议此事。

财神长老詹金发却担忧地道:“南宫无伤如果在我们山海堂中养伤,万一伤重不治身亡的话,南宫世家与凌宵剑阁那边恐怕都不好交待。”

战神长老何平道:“老詹,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显得恁没气度。更何况南宫无伤还是我们帮主的亲侄儿呢,我们帮着照顾一下,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詹金发与何平向来不睦,现在见他又来顶撞自己,不禁生气地道:“行,行,到时出事了,你扛着就行,别来烦我。”

严龙的目光落到刑堂长老张病已的身上,张病已人如其名,一脸病容,仿佛风吹就倒,但其武功在所有长老中却是最好的。之前被丁承峰的弟弟丁承松出卖,差点死在红枪会手里,最近刚伤愈复出,就被严龙请了过来商议事情。

张病已严肃地道:“詹长老说的话有道理,南宫无伤身份尊贵,而且他现在还牵连进了金国信使的案件当中,我们就更应该要谨慎了。”

鹰峰堂长老王忠亭并不同意张病已的说法,他说道:“只是送来山海堂照看伤情而已,还能出什么事?!凌宵剑阁和锦衣卫不放心的话,到时派人过来看着就行啦。”

听到王忠亭这一番话,严龙道:“最近凌宵剑阁忙于筹备论剑大会的事,锦衣卫更是在全城搜捕金国奸细,只怕是抽不出什么人手来照看了。如果接到我们这里,是全靠我们自己应付的。”

何平道:“照看一个伤者而已,有这么难吗?”

“嗯,何长老,这件事确实没有那么容易。”严龙道:“据锦衣卫那边的消息称,南宫无伤误打误撞杀了金国信使殷大同之后,还从他身上得到了一份羊皮纸,这份羊皮纸上面不知道记载了什么重要的消息,金国人拼了命也要抢回来。”

严龙顿了一顿,继续道:“但我们在幻魔宫手下救出南宫无伤时,在他身上却没有搜出羊皮纸来。所以,这卷羊皮纸估计是被南宫无伤藏在什么地方了。锦衣卫指挥佥事姜大人说了,只要南宫无伤一苏醒,马上禀报锦衣卫,羊皮纸的事全部交由他们来处理,我们山海堂的人绝对不要过问!”

詹金发冷笑道:“这位姜大人也恁有意思,又要我们出力,又要我们不要过问,他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严龙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语的易祖****易副堂主,现在堂中由您总领全局,您看这件事,我们该如何是好?”

易祖荫没有立即表态,他反问严龙道:“严副堂主,你觉得呢?”

严龙爽快地道:“南宫无伤是我救的,我得负责到底,他现在伤情反复,我自然有责任把他治好。我赞成将他移至山海堂来,由我们看护,只要他一醒过来,我们把锦衣卫的人找来就行了。”

易祖荫点头道:“我也赞成。抗击金贼,匹夫有责,南宫无伤既然是因为打击女真人才受的伤,我们山海堂也很应该为他尽一份力。护卫以及照顾的事,就由我亲自来安排人手吧。”

易祖荫现在主持堂中事务,他说的话,就如同最后的决定!

当天,南宫无伤就从越古莲池被接到了山海堂。

安置妥当之后,易祖荫安排了鹰锋堂的一个旗主带着人负责守卫工作。至于照顾,则是交给了山海堂中的几位老妈子和熟习药理的仆役。

南宫无伤还在昏迷之中。

到了晚上,换过药之后,老妈子和几个仆役退了出去。

在门外守卫着的鹰峰堂的旗主于洋走进屋内,上前审视了一下南宫无伤,见他还在昏睡之中,便走到房中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南宫无宫突然发出了仿佛梦呓般的声音。

于洋一听,立即跳到南宫无伤的床边,轻声呼唤着道:“南宫公子,南宫公子,你醒了吗?”

南宫无伤睁开眼睛,喃喃地说道:“我……我这是在……哪呢?”

于洋轻声回答道:“你在长空帮山海堂的堂口里面呢!”

南宫无伤眉头皱了起来,脸上显出非常痛苦的神情,他的眼睛朝四周望了望,又闭上了。

于洋见南宫无伤好象又快要昏过去的样子,连忙摇了摇他的身体。

可能是扯动到了伤口,南宫无伤又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