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风楼前,皇城的羽林右卫指挥使钟元站在街心,正把手下的大批羽林军,分成若干个小队,分别把守住通往楼内的各条通道,并且将酒楼前的街道封锁了起来。

羽林右卫属于上直二十六卫亲军之一,负有卫戍皇城西面的责任,除此之外,他们还有巡警京师各门的权利。醉风楼在京城西面,位于靠近阜成门的金城坊内,正好是羽林右卫的巡警范围。

这一夜,锦衣卫南北镇抚司的人在酒楼内不期而遇,酒醉之后,发生口角,然后动手。据酒楼老板陈述,至少有七十多人在楼上互殴,后续又多来了三十多人,并且用上了兵器,一番打斗之后,当场便死了两个人,伤者无数。

“玛的,又是锦衣卫这帮孙子。”钟元在心中暗暗骂道。

此时,酒楼老板抖抖索索地站在钟元身旁,向他陈述着酒楼内发生的事情。

醉风楼老板虽然见多识广,但哪曾见过禁军大批出动包围自己酒楼的场面啊,心中不禁发悚,对于钟元的问话,便有些词不达意了。

钟元问了几句,依然不得要领,不禁发怒道:“老子就问你上面还有多少人?你哭丧个屁啊!”

老板声音颤抖地道:“大约还有一百多号人呢!打得可凶了,把小人半层楼的厢房都差不多拆完了。”

“都是锦衣卫的人吗?”

“是的,大部分人都穿了锦衣卫的官服,小人是认得的。”

“当值的时候,穿着制服,私自外出饮酒,闹事、打架、伤人、杀人,这帮锦衣卫可干下了一番好事。”钟元眼中闪过嘲弄的笑意,他挥手让人将老板带下去,然后对着在身旁待立着的羽林军数名校尉大声吼道:“你们带人冲上去,把这帮打架滋事,当众杀人的凶徒给我全部拿下。”

羽林军们正要上楼,忽地,街前的警戒哨卫们一阵喧扰,有人高喊道:“锦衣卫北镇抚使张扬张大人到——”

只见一队锦衣卫在前面开道,排开众多拱卫在钟元身侧的羽林军,直往醉风楼门前而来。居中的张扬迈着大步,来到钟元身前,拱手为礼道:“锦衣卫北镇抚使张扬见过钟大人!”

钟元颔首为礼道:“张扬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面对钟元如此轻慢的态度,张扬心生怒气,他面沉如水,但依然用平缓的语调说道:“本官与钟大人来此处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安民,也为了捉拿和惩治凶徒。”

钟元冷笑道:“你们锦衣卫的人也太嚣横跋扈了吧,在京畿重地,公然聚众斗殴,还犯下血案。本官来此的目的只怕与张大人您的目的不一样,我到此是来维持皇城治安的,张大人却是来护短的吧!”

张扬眼中怒色一闪,沉声道:“钟大人,我们无谓再做口舌之争了,还是先上楼去把场面控制下来吧。”

钟元对手下的羽林军大吼道:“上楼,遇到胆敢顽抗者,格杀勿论。”

羽林军一众兵将齐声应道:“是!”便举着兵器冲进醉风楼内。

张扬见钟元丝毫不给自己面子,正待发作。

突然,在醉风楼的高楼之上,临街的一扇木窗户被撞碎,有两个人撕扯推搡着从窗口飞出。这两个人身上都穿着锦衣卫特有的飞鱼服,而且满脸是血,显然是在缠斗中不慎坠楼。

换做平时,这两人应该都能以轻身功夫落在地面,但此时两人似乎都已重伤昏迷,如果这样子头朝地面直撞下来,肯定会脑浆迸裂而死。

张扬眉头一皱,正待飞身将两人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