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女孩子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

就像朱颜,在Honor时明明是个沉默温和总是让人忽略的小透明,却在经过那件事情后孤身一人毅然决然的穿着单薄的睡衣,消失于茫茫雪夜,然后以一个凶残的不像她的风格成为梦域的金牌打野。

就像韩雨琪,初见时明明是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模样,却也曾在无数本的日记上,整本整本的写着关于同一个人的心情,也会在那个人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候,忘掉自己身上生人勿近的刺,变成一只撒娇捂脸的小猫咪。

就像苗御娴,明明已经失去十指的指甲,明明昨天才被折磨得几度晕厥,却依旧狠得下心,在丧失理智的最后一刻,将包裹着厚重纱布的手指重重的撞上床头。

一声闷响。

鲜红的血,一点点渗透纱布。

正轻.薄的往她耳边呵气的华以默不由得一愣。

痛。

很痛。

当然会痛。

手指上的伤口尚未愈合,便被她用力的撞上床头。

那样巨大的响声,那样用心的力度,哪怕是个正常的、完好无损的手,也会痛的让人倒吸凉气。

而她,也的确疼的瞬时红了眼眶。

很疼。

但是也很清醒。

身体的燥热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钻心的疼痛,和彻骨的冰冷。

华以默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杀过很多人,解剖过很多尸体。

无数个夜晚,他就躺在被他拆得七零八碎的尸体旁,躺在解刨室的解刨床上,毫无心理压力的安然入睡。

但是这一刻,当苗御娴用力的将受伤的手撞向床头,他那颗早已冰冷坚硬的心,竟然一颤!

这是怎样贞烈的女人啊……竟然能对自己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让我做那种事,还不如要了我的命。”她的声音依旧是哑的,经历过那样的折磨,她早已精疲力尽。

华以默的目光有些颤抖:“死了可就不能报仇了,你宁可死?”

“你不会让我死的。”略带着自嘲的勾起唇角:“Honor的人一天不来,我就一天不能死。昨天在密室里,我看到姜莫邪了,他是你的主顾。他堂堂楚天国际CFO,才不会在意我一个小刑.警的死活。他要的,是Honor那些来救我的人。”

“所以你才这么有恃无恐的自虐?”说话的时候,华以默紧紧的盯着苗御娴那只可怜的右手。

苗御娴笑:“当然,毕竟,你不能让我死啊。Honor的人又不傻,哪会为了一具尸体龙潭虎穴的跑?”

华以默移开目光,紧盯着苗御娴的双眼。

她手上的伤还在往外渗血,但她的眼角眉梢却勾着一抹嘲弄的笑。

她在笑,笑他这个本该占据主动的人反而被她牵着鼻子走。

她说的是实话,为了引出那些英雄,他不能让她死。

他得让她活着。

竭尽全力。

“女人太聪明了不好。”华以默一边说,一边从医药箱里翻出了麻醉剂。

苗御娴看着他动作娴熟的处理着注射器,笑:“把我的手臂局部麻醉?”

华以默不置可否:“都说了,女人太聪明了不好。”

平静的看着针头刺入皮肤,苗御娴继续笑:“但是我的脚还能动。”

华以默注射完毕,抬头,瞥了眼有恃无恐的女人:“你确定要这么和一个黑.市医生说话?”

苗御娴笑的明媚:“黑.市医生,不就是为了钱吗?你最好忍住我的冷嘲热讽,别把我弄死,不然姜莫邪承诺给你的那一大笔红票子可就都飞了。”

华以默拔出注射器,放好,扶着苗御娴的肩膀把她按到床上。

苗御娴稍微动了下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侧头望着华以默:“你说,咬舌自尽的话,如果没死,会变成哑巴吗?”

“你也就说说而已。”华以默理都没理,自顾自的解着裤带。

身上的热意再度涌来。

双手已经被麻醉,两条手臂也无法动弹。

苗御娴不动声色的狠狠的咬了下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