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两人的关系无非是多年前的善意与狼狈所产生的短暂交集。

但是后来。

夜店。

在夜店。

陈淞真想不明白,那么干净温婉的姑娘,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夜店。

那是他跟王钦转战电竞前的最后一单人·头·买·卖。

一个陪着丈夫从小职员到CEO的正房太太,出价17亿,买那个出·轨男人和妖·娆·女·子的命。

他是在擦拭消·音·手·枪的时候看到她的。

毕竟是道上的狠人,哪怕是这儿的地头蛇也要让他几分。

被敲开门,看见那个额名远扬的肥东西拽了个姑娘的手腕,将她直接掼倒在地上。

“陈哥,这死丫头惹着我兄弟了,她说她是你罩着的。”

陈淞认识这个人。

因为脸上有道狰狞的疤,当地混混都叫他疤哥。

没人知道他的真名,算是这块儿的地头蛇。

疤子比他家负责这块儿的小弟厉害,人脉也广,如果想动他,肯定要费点心思。

好在他心里有数,知道陈家惹不得,两边井水不犯河水,相处的也算太平。

陈淞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被人借着名号挡刀的时候多的数不清,偏偏这姑娘命不好,恰好他今天就在旁边。

姑娘挨了巴掌,哭花了浓妆,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里有一瞬的惊慌。

陈淞当然知道她慌什么。

她在撒谎。

他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从来就没和哪个女人有过关系。

这丫头怎么可能是他罩着的?

疤子手上拎着的啤酒瓶已经砸碎了瓶底,狰狞的玻璃断口在包厢昏黄的灯光下闪着冷冽的寒芒。

门口堵了不知多少混混,这姑娘敢拿别人的名号唬人,若是被发现,肯定要承受好一轮欺负。

那姑娘似乎清楚自己的境地,也明白眼前的男人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所以。

几乎就是疤子话音落下的一瞬。

她直接扑到了陈淞脚下,紧紧的拽住了他的裤脚:“陈哥,我都说了是你的人,他们偏不信,还硬要拽我来对质……”

虽然哭的梨花带雨,却一直在努力的向他使着眼色。

他根本就懒得管。

两家不争不吵这么多年,哪能因为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染上瓜葛?

陈家地盘大,若是哪里都出点事情,不把他累死也会恶心死。

所以陈淞的表情很冷漠。

如果此刻拽着他裤脚的是个男人,他绝对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出去。

偏生那姑娘扯着他的裤脚“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烦躁的瞥了她一眼。

就这么一眼。

就看见了她被撕坏的上衣里,锁骨下隐隐露出的那翼蝴蝶胎记。

是她。

哪怕无法将那个穿着纯洁公主裙的女孩儿和眼前这狼狈不堪的女子联系在一起,他依旧知道,是她。

俯身,他抬起了她的下巴。

姑娘深知这是他给她的活路,顺从的抬头,不敢有丝毫的忤逆。

当着所有小弟的面。

陈淞擦掉了她脸上花掉的妆。

然后。

在昏暗的灯光下。

眼前这张干净温和的脸,和记忆里那稚嫩柔和的容颜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