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林摸黑回了家,轻叩门环,“顺子。”

顺子吃完晚饭便摸黑蹲在大门后面,任凭栓子、柱子几个哥们在门外学了好一会鸟叫也没挪窝儿。“今日就是能赢回顿狗肉我也不去,少爷回来进不了门,非得打烂我的头不可。”他心里有谱。

听见外面有动静,顺子悄悄地将门“吱呀”一声打开。

“爹娘都睡了?”

“老爷、夫人擦黑就回房休息了,少爷放心。”

李墨林一颗悬着的心放回了原处,迈着步子就往自己房里去,边走边道:“你子干的不错,明儿个少爷我自有好处赏你。”李墨林对于这个打就陪着自己干坏事的跟班倒还算大方。

“什么赏赐?你要不赏光也给老夫来一份?”

黑暗中骤然响起这么冷冰冰硬邦邦的的声音,吓得李墨林凭空哆嗦了一下。

李夫人上前扶着夫君的肩膀,顺手将衣领处理服帖了,“老爷,消消气,有事明儿再。”一边使眼色给儿子,让他趁早低头认错。

“你这一日干的好事,不知道的都以为我李家大少爷得了疯病,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李掌柜恨铁不成钢,唉声叹气的骂道。

“儿子错了,以后不敢了,生气伤身子,您老多保重。”李墨林此刻倒还算乖觉,眼观鼻,鼻观心,声音低的好像蚊子在哼哼。

“唉,去吧!”李掌柜无力的挥挥手,本来准备好的满腹教导训斥之言,此刻反而没心情再。

李墨林如蒙大赦,正要脚底抹油。忽听外面又是一阵喧哗,两只耳朵不由得扑棱棱竖起。

李掌柜与李夫人相视怔住,不知外面又闹起了什么。

“顺子,出去看看。”李掌柜吩咐道。

顺子猫腰出去打探了一会,进来回道,“陈家来了一队的官兵,进了门事呢。吵吵嚷嚷,奴才也没听清楚,模糊听着好像是陈家大姐犯了事,让家人去处理后事之类。”

晴天霹雳,李墨林好似石雕泥塑一般呆在了原地脸色煞白。一瞬间又突然清醒,转身就要冲出门去。

“顺子,将少爷抓住。你个孽障,这样出去莫不是想让官兵同你一起抓起来,与其这样闹,不如想想办法怎样救人!”

李墨林挣扎了一刻没能出去,转念想想爹的也不无道理。但他到底是个聪明人,一时冷静下来,细细思忖,惜恩早间捎来的口信中尚并无大碍,如何一日之间形势陡转?自己这样混闹只怕不行,万一弄巧成拙,岂不是害了惜恩。

李夫人只当儿子与那白惜恩是个少年熟识的朋友,一时接受不了,眼下才有此反应。况他向来又是个极淘气的主,没事还要闹得鸡飞狗跳。细心安慰了一会,又让顺子这一夜好生陪着,方回房去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