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林这才觉出不知何时既然浑身湿透,经顺子提醒更是冷的赤灵灵打了个寒战。众人也都同感,忙各自进房间更衣、沐浴。

“姐,奴婢瞧着这个黄梅天气不知何时才能放晴,不如我们弃船走旱路,也不至于如此辛苦。”青莺扶着面色有些蜡黄的惜恩,后面跟着挑行礼的浑驴子和乔装成老管家的徐驼子。

“雨天风浪大,水路多不安全,青莺姑娘的不无道理。”徐驼子也跟着附和道。

几日行船,惜恩不仅粒米未进,早已是连黄疸都吐了出来,只觉着胃里烧的慌,哪还有力气话,了头,“先休整两日,徐驼子先去买辆马车,别的再吧。”

浑驴子憋了几日,听有差事,忙往前凑了凑,“这跑腿的活还是奴才去的好,奴才是个使力不使心的,一歇就有病,犯贱!”

惜恩本软绵绵的没了半气力,听他这么一自损不由得先笑了起来。青莺不好糊弄,娇叱道,“速去速回,别让甚不干净的东西拉了腿,出门在外酒是半不能沾的!”

浑驴子连连答应了,这才出门去。徐驼子下楼打饭食,青莺留下来服侍,倒也还算顺当。不想浑驴子这一去直到下半夜还未见个人影,急得徐驼子连着数次下楼去门外翘首等待。守夜的店伙计打着哈欠劝道,“爷别看了,咱桃花渡既然名为桃花,其间意味也就出来了。保不准你们那位爷在哪里高乐着呢。”

徐驼子跺脚恨道,“这个杀才,我竟是忘了这茬。”着披了油纸衣冲进幽幽的暗夜与雨幕中。

却浑驴子取了银子去买马车,他是个老把式了,知道这个想寻到正经地方肯定是没有的,索性自己先往热闹场子挤挤看看。边走边寻思,只见这桃花渡是个水陆码头,南来北往的商客多会在此处落脚补充装备。虽然淫雨霏霏,但是满大街的西瓜灯、羊角灯、气死风灯泛着黄灿灿的光,照的仿若白昼。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

“煎饼油条好吃不贵,快来买啊!”

“豆腐脑配大饼,保你吃了还想吃!”

“刀削面喽,不薄不韧不要钱,一碗吃完还惦记喽!”

“精武鸭头、鸭脖子,辣的你嘴麻心里爽!”

浑驴子看的眼花缭乱,走的久了觉得肚子里咕噜噜的叫,寻着个摊子坐下,“来一大碗刀削面,辣油子多多的放,不辣不给银子。”

卖面老汉笑得花白胡子乱颤,麻溜的削面下锅,拍着胸脯道,“得嘞,客官你这是选对地了,你且尝尝老儿我这手艺,不辣不合您口味,我分文不收。”话间一海碗的刀削面上了桌,削的柳叶似的面白亮亮的配着辣油子,再上面撒了些葱花,莹白鲜红葱绿,竟是不用吃,看一看再闻一闻就觉得口水往外冒。

浑驴子二话不,甩开腮帮子吃的碗底一不剩,再端起碗来把汤也喝个干净。直辣的他龇牙咧嘴,额头上热汗刷刷的流。用袖子抹了把嘴,痛快道,“好,吃了这么多年的面,就数你这刀削面做的地道!”从袖间取了一角银子递给老汉,“不用找了,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