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满家村,李墨林先找了个地方抠嗓子倒肠子的吐了个昏天黑地,酸臭味飘出半里地去。惜恩没他这么惨,到底满家人记得她是个姑娘家,只给了些较平日略多的精肉。饶是这样,她也觉得这辈子都不必再吃肉了,走起路来自觉跟挪动一座大山般,特别扎实。

“咱这也算是患难之交了,等我金榜题名之时......。”李墨林话到一半,硬是被惜恩的眼神给逼的将余下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前后脚,马不停蹄,按照老满的指向,直往前奔去,直走到日头偏西才住了脚稍事歇息。

“过了前面这条河就到了官道,听前面紧挨着河水有个不的桃园,到时候摘了桃给你吃。”李墨林讨好的凑近惜恩。这一路惜恩就没给他个正眼,吓得他陪着意儿递水递干粮的,愣是没敢多一句话,没敢多走一步路。

夕阳黄灿灿的像个腌制的极好的鸭蛋黄儿,被地平线整好拦腰托住了不让她这么快就沉下去。但是她却执拗的不肯流连,仍然在不知不觉中一的隐身。

惜恩沉默的连那暗自较量的夕阳与地平线都显得太过热闹,近乡**切,不敢见来人,她又岂止是不敢。不情不愿不想不能,却又思又恋,千丝万缕,缠缠绕绕,纠缠的她喘不过气来。

“赶紧吃些东西上路,过了河或许就能见到青莺他们,省得夜长梦多。”惜恩吃完手里的半块玉米面饼子。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一袭紫色衣裙在这寂静的河岸上仿佛是一株紫罗兰般的幽静。

“嗯,正要赶紧的过河去,就是不能马上会合,好歹找个落脚的地方不至于露宿野外。”李墨林收拾起行礼,跟着惜恩朝河边走去。

波光粼粼的湖面,一阵阵清风拂过,远处有几叶扁舟晃晃悠悠,渔民三五不时的撒网进湖,在夕阳的掩映下便是一幅宁静的“日暮泛舟图”。

惜恩上桥走了几步。回头看李墨林正瞧着桥身眉头紧锁。奇怪道,“再不赶紧上来,这桥有甚好看的?”

这是一座悬空的铁索桥,孩童手腕粗细的两根铁链。下面吊着三四块木板并排的桥面。因为年久失修。有些地方木板已经被风吹日晒腐蚀的十分厉害,人一踩便能碎成粉末的感觉。此时惜恩一人在桥上,那桥随着她的走动晃个不停。李墨林看的心头突突的跳。

“我有恐高的毛病,这桥又窄又不稳当,可怎么走呢?”李墨林伸长脖子往前探望,那身体潜意识的往后缩,一看就知道是真怕。

惜恩立时没了话,这人昨晚怕鬼,今个怕桥,堂堂七尺男儿还有他不怕的地方?

“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着就要往前走了一段。

“我走,我走。”李墨林颤颤巍巍的挪到桥面上,一步刚跨出去,眼睛不由自主的朝着桥下望。刚才在下面还觉得湖面平静祥和的如一幅画卷,此刻却看着惊涛骇浪层层滚滚翻涌,吓得一阵眩晕。

“不行,我真恐高。”素日一副潇洒不羁风流才子气度的李墨林此刻心有余悸的哭丧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