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恩忍不住一乐,到底是生意人脑袋灵活,知道投其所好。所谓无官不贪,无商不奸,二者息息相通,互为依托,自古而来便有的真理。

“人之所好,无外乎“名利”二字。六王爷富甲天下,所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实在是再无利另图。那么只有一个“名”字,古今帝王将相,试问谁经营一生不为个名垂千古,青史留名?”惜恩细细分析,白谦与白老夫人垂耳倾听。白谦抬眼望过去,好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惜恩见二人听的认真,知道自己算是说到了点子上,遂又将话题折了回来,“而萍儿却恰恰的损了六王爷的面子,也就是一个“名”字,六王爷是断断不会饶她,至于牵连白家多少,我就不好断言了。”

“利益损害我们可以补偿,这名声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白家当真过不了这一关。”白老夫人心中悲戚至极,两行老泪扑簌簌的就流了下来,“让我老婆子怎么有脸去地下见白家的列祖列宗,老头子岂能轻饶了我,我竟是活不得,死不得,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娘,你老人家不要如此,凡事自有孩儿在,事情还不到那个地步。”白谦其实已经心灰至极,他苦心经营,从来官场上的事情也不在话下。只是眼下这遭却真真难道了他。一来六王爷是那等荒唐人,摸不准脾气;二来他与和郡王府虽然也有些来往,但亦不是深交,眼下这时候就是自己腆着老脸去,六王爷万一气头上荒唐起来不搭理自己还是小事,再给个板子打出来更加自讨没趣。

“你有的什么法子,人家是王爷,咱就是富可敌国,左不过是商贾人家,惹不起的。”白老夫人荣享一生。此刻是真的绝了念头。

“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不知祖母和父亲是否狠的心来。”惜恩拿捏着又道。

“快说,好孩子,祖母知道你这几年委屈。但是白家几百口子的性命都在这上面,你就是再委屈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惜恩心中一阵偷乐,“啧啧,你老人家到底也知道委屈了我。”

她索性站起身来,好像下了极大决心道。“说起我与六王爷的渊源,我也算是救了他小王爷一命,若是硬了头皮去求情少不得要卖我一个脸。可是这情义也就用完了,说不得他老人家有心结,对白家亦是个隐忧。”

“说的正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等的本事。”白老夫人听说白家当真有救,即刻来了精神,对惜恩更是青眼有加。

“损了他的名声,我们白家能做的只有赔礼道歉。眼下第一条便是让萍儿披挂了站在望月楼下鞠躬道歉三日,势必虔诚至极。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白家的子孙能伸能屈,个个都是知错就改的知礼之人。第二条,白家明文张榜,公布已将不孝女白萍驱逐出白家,永世不会再收回,从此她的生死亦与白家无关。第三条......。”惜恩瞧着脸色已经苍白到半点血色全无的父亲,以及木头人般杵着的祖母,忙住了嘴,等着二人表态。

“你尽管说来,前两条都没有问题。自己闯的祸自然由自己收场,她也没甚好说的。”白谦狠下心来,断然道。

白母无力的垂下头,连哭的力气也没有了。一切悉听尊便的神情。

惜恩暗暗打着如意算盘,“六王爷刚送了我一桩买卖,又帮我惩罚了白萍那贱人,如此的恩情,我岂有不还的道理。”眼珠子一转,神情故作忧郁的道。“这第三条便是从府里拿出一百万两白银,再由我亲自送往六王府,略表心意。”

“一百万两?”白谦讷讷说出口来。

“啊,多了,若是父亲觉得白府出不起,就少点也可以,女儿到时多说几句好话陪些个笑脸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