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村的草庐,愣子他们特地在一大块空地临时搭建了一个棚子,又抱来许多草席,所有的村民都安顿在临时的棚子。以便有什么突发状况,能及时发现。

虞颖与神婆望着众多躺在草席的村民,她们何其不忍。文羡初也在一旁帮衬着照料村民,他时不时看向虞颖,见她愁眉锁眼,他的眉间也不自觉的皱起。

时绮搀扶着时房山走了过来,时房山由于年纪大了,老人家的身子骨本就经不起折腾,这一来,更显得瘦弱。

他昏沉的头脑叫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的路,好几次被石头绊到都是时绮匆忙扶住,他不停地咳嗽着。

时绮忙替时房山轻拍背部,她眸间泪水自始就没止住,视线掠过在一侧替村民喂药的文羡初,她更是吸了吸鼻子,难过就像一只魔爪在心头留下一道道伤痕。

时绮扶着时房山经过虞颖身旁,虞颖眸光掠过异色,时绮的步伐看似无力以致蹒跚,可却是乱中带着稳的。

这点,因为疯子他们都在忙活,全没有注意到。

虞颖抿着的唇瓣透着丝丝凉意,分明是心寒。

“姑奶奶,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扶着时房山安然躺下后,时绮半跪在地上抽嗒嗒地流着泪,又用袖子慌地拭去。

听似不经意地一问,实则叫所有人都打起了一丝精神,竖起耳朵想要知晓自己为何会如此。

“我……我以前见过疫病,却不知哪种疫病是这些病症,姑奶奶,莫不是什么毒?”时绮顶着虞颖突然爆出的冷意,她咬牙将顾殊祺嘱咐的说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猜是中毒呢?”虞颖声音里掩住冷笑,神婆的眸光也深邃起来。

两人都是知情人,其余人倒不觉得时绮有什么不对劲的情况,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虞颖会这样问。

“因为不是疫病的话,也只有中毒才能让所有人都发病了。”

时绮在衣袖下的手指紧紧交着,她眼眸在所有的村民身上游走一遍,回到自己父亲身上,不知为何,突然释怀了,她的声音也变得稳了许多。

自己的父亲都成了这副样子,她此刻怕是无论如何都已背负上了罪名,

时绮清晰的咬着字句,道:“我常跟着神婆也常弄些药,想到毒药,也是情理之中,姑奶奶,我也不过是想知道,为何我的父亲会变的如此。”

且不提时绮也是在寨子中生活多年,与众村民的关系极为亲密。这件事情,连时老也是牵连其中,任谁也不会怀疑她。

“姑奶奶,究竟是不是有人下毒?就算死,我们也得死个明白啊!”有村民强打起精神从草席上坐起,面上是浓浓的病色。

“是呀,姑奶奶,你可得说清楚了,黄泉下也得瞑目。”很快就有村民附和道。

一时间,村民们都有些不安起来。

他们生活在桃花寨后村许多年,不问世事许多年,说是民风淳朴绝不为过,勾心斗角更是不存在。

虽然他们也知道人心险恶,最鲜明的例子就是林峰,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