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厢房,虞颖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福欢,少年端着那副清冷的模样。

“皇妃,已将他送至医馆,伤势严重,但稳定了。”福欢微微低头,眉眼一片敬态。

“嗯,很好,他有没有说什么?”虞颖想到那些刑具,以及秦淼身上斑驳的血迹还有狰狞的伤痕,看起来一个读书人,也不妨碍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他说他想见殿下,有事要说。”福欢答道。

虞颖屈着食指敲了几下桌面,斟酌考量着什么。

秦淼是个审时度势的人,即便刚正不阿,但不会墨守成规。他以为无权无势也能为民办事,起义这一遭叫他明白,只有官能治官,权能压权。

而秦淼的父亲得罪权贵,也断了秦淼的仕途,科举是无用了,那么就得有人举荐。文羡初,就是摆在眼前的一条仕途。

除了皇家人,还有谁敢用他?

记得福欢也暗示过自己,秦淼严刑逼供都不屈服,不缺聪明人,缺的是个值得托付的可用之人。

她扬了扬下巴,“我会和殿下说的。”

第二日,李威愁眉不展比昨日更甚,显然他们没能摸清福欢离去的路线,更没能找见秦淼的下落。

虞颖这才知道为了防止踪迹被寻见,福欢雇了好几辆马车,混淆视听。这个福欢,她真真真是喜欢。

关于渔盐的事情,他们也该搬到台面上谈谈,民生问题才是火烧眉毛的当务之急。

“李大人,渔盐是怎么回事?”

文羡初淡淡地启唇,余光瞥了眼虚笑着的李威,他唇角勾起,正想将手中的杯盏放到桌上,发现一方小小的茶桌都被虞颖摆满了吃食,他很是无奈的将杯盏捧在手里。

李威在得知朝廷要调九皇子到渔乡后就清楚渔盐这事瞒天过海是行不通的,他笑了笑,“殿下,你们有所不知,今年盐产特别低,要是按照往年的价钱,那么就会一抢而空,其余的渔民就没有渔盐了。”

“哦?渔民说他们在库存的有多余的渔盐。”虞颖一瞧见李威虚伪的笑容,她就手痒痒,想给他脸皮子撕烂。

都民不聊生了,哪里是其余渔民没有渔盐,是所有渔民都没有渔盐,渔盐都进了他的口袋了,还是个无底洞,填也填不满。

“哪里有,往年的早就用完了,他们就是群赖皮子,想要空手套白狼。”李威佯装恼怒地拍桌。

“殿下,皇妃,你们身在京城不明这刁民的猖狂,往年就喜欢乱报盐额,记在账上他们都不认。这次要是真的如他们愿给了他们渔盐,以后他们更无法无天。”

“哦?”文羡初声音微扬,“既然是记在账上了,那就麻烦大人将这账簿拿出来,我们好好核对一下,也可叫人心服口服。本殿回京后也好向父皇交差,不至于让李大人你白白受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