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京城夜黑风高的晚上,灵活的身影窜来窜去,穆青禾这家伙自从拜师以来,虞颖别的他没学会,独独飞檐走壁夜探他人府上学的是炉火纯青。

穆青禾悄悄咪咪地溜进了丞相府,但是他就没自家师父那么有方向感了,第一次进丞相府的他……迷路了。

兜转了半天好不容易跟在一些下人身后摸到苏榕生的房屋,又碰上护卫队。果断选择了一旁的草丛,等巡逻的护卫队离开,被蚊子咬了一脸包的穆青禾强忍心头怒火,一溜烟儿地窜进了苏榕生的屋里。

“谁?”因为挨了板子,趴在床上的苏榕生视线受到影响,他才一动身,就牵扯伤口倒吸了凉气。

“呵,当然是小爷我。”

穆青禾略带嫌弃的声音一响起,苏榕生就呆滞住,那瓶金疮药在眼前晃半天他才回过神。

“你要不要?怎么婆婆妈妈,打禽兽时的爽快劲儿哪去了?”

穆青禾不耐地看了眼苏榕生,作势要收回金疮药,自己冒着被爷爷逮住的风险来给他送药,他这模样看起来很不领情。

“要。”苏榕生一急,再度牵扯了伤口,这次比原先的幅度要大,豆大的汗珠立即从额头滚落。

穆青禾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的金疮药被夺了去,看着苏榕生如护珍宝似的护着金疮药,仿佛怕自己反悔一样。穆青禾心里嘀咕起来,丞相府是有多穷,连金疮药都没有。

狭长的眼睛瞥了眼苏榕生趴着的姿势,在想起丞相说不允许有人给苏榕生瞧治,他学着自己师父摸摸下巴,秉着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想法,开口道:“你能不能给自己上药?要不要我帮忙?”

苏榕生心里因这瓶金疮药升起的暖意陡然一怔,接着脸腾起火辣辣的犹如火烧云似的绯红,自己的伤势可是在那个部位……

“你怎么了?不会是伤口感染发烧了吧?”穆青禾看着苏榕生白皙的脸颊忽然红起,就好像泛红的琉璃,能滴出血,他惊了一下。

想起爹曾经说过在战场上许多将士都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受了伤,战场上的环境还恶劣,导致伤口感染,先是发高烧最后不治身亡。

苏榕生应当不至于,但是他就跟个豆芽菜似的弱不禁风,要说没可能也不一定。

穆青禾抬手就覆上苏榕生的额头,稍稍高于常人的温度,但也不像是高烧,然而苏榕生的脸却红的更甚,让穆青禾皱起了眉头。

苏榕生下意识抓紧手里的金创药,穆青禾的手指因常年练长枪所以有层薄薄的茧子,但手心是软软的,而且凉凉的,很是舒服,竟一时叫他升起的贪慕。

“我就说你这个家伙只知道读书,身子那么弱,活该躺床上动都不能动。”

穆青禾觉得苏榕生是因为身体弱才反应异于常人,所以他翻个白眼,文人就喜欢之乎者也,难道不知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

额头上的手抽回,苏榕生讷讷地点头,心里一片失落。

见苏榕生难得认同自己的话,还没有呛自己,穆青禾满意地点点头,算他识趣,自己的金创药没给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