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时刻记住,你是青阳的太女。”女帝放下手里的剑,看向沐灼华,她的语气很轻,但每个字都砸在沐灼华心上。

沐灼华瞬间就明白过来,“儿臣谨记。”

身为青阳太女,她一言一行关乎青阳一切,今日公然在朝堂上维护一个男子,还是坤云皇子,着实犯了大忌。

加之,她已有夫婿,是同为坤云皇子的驸妈。今日,哪怕她承认是因为驸马才替坤云直言进谏,也不可说是因为文羡初。

可能,为青阳牺牲自己的私情显得对她委实不公,但沐灼华不会去抱怨什么,因为她知道当年自己的母皇也是放弃了儿女私情。

母皇是在提醒自己,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可他们皇家生来就享有百姓所不能拥有的一切,有得必有失,不可贪心。

“你退下吧。”女帝抬了抬手。

“是。”沐灼华应下,她在转身之际脚步一顿。

“还有何事?”

“母皇,恕儿臣冒昧,那把母剑,现在何处?”

“不知。”女帝表情一滞,“兴许他送给了他人。”

“那他呢?”

“了无音讯。”

“儿臣告退。”

女帝默然,了无音讯,对她来说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曾桀骜不驯张狂地说要凭一把剑平定八方的男人,竟然会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纵使她费尽心思想要知晓他过得如何……了无音讯。

从此她的世界再无他……

从御书房出来,沐灼华回了自己的太女宫,她换下朝服后,才发现没有君景程的影子,随手招了个婢女过来。

“驸马呢?”

“回殿下,驸马在后花园下棋。”

“下棋?与谁一起?”沐灼华有些惊讶。

婢女犹豫一下,她如实答道:“没有其他人,驸马一个人下棋。”

大冬天的一个人在后花园下棋?沐灼华不知还该说什么,挥挥手,婢女退下。她眉心微微皱了皱,然后往后花园走去。

老远就能看见一道披着貂裘的身影盘坐在亭子里,一只手捏着子,迟迟不落下,似乎在沉思什么。

“坤云的事,你都知道了。”沐灼华坐到他对面,眸光掠过棋盘,再看向君景程。

“嗯。”君景程落下手里的棋子,“坤云的事一定让殿下费心了,朝堂上的人,恐怕不好应付。”

“我也是为了青阳,并非是为坤云。”沐灼华从棋盒里捏起一子。

“我知道。”君景程淡淡地笑了笑,他看向对面的女子,一时失神,等他再会看棋盘,他已无路可走。“殿下,好棋艺。”

沐灼华笑笑,“过两日就过年了,改日一起去看看你母妃,母皇说到时从山庄里将你母妃接到宫中,宫宴热闹些。”

“嗯。”君景程点点头,“多谢殿下。”

他知道必然是沐灼华提起的这件事情,这个女子,待他很好,但二人之间,互相待对方好,似乎都是一种默认的义务。

“你我乃是夫妻,不必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