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知的线索把我的头绕得有点大,暂时放弃了继续深想,只是顺应着默默的思路回答道:“从083和李蕨的重视程度来看吧,表现上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这里再离奇恐怕也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否则李蕨的人不会这么着就轻易放弃,老林和顾光明也不会故意消失。”

“对啊,”默默使劲地点头,“这里的机关再错综复杂,并不代表对他们来说一定有价值。既然这样,083和李蕨两边都只是利用这里各打各的算盘,这不就是烟雾弹吗?”

思路被默默搞得凌乱,我只能努力抓住老林和顾光明不知去向这一点,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这里的一切只是在替老林和顾光明打掩护?这可不对,我一直是破局的关键,老林应该不会把我放在一边扔下不管吧?”

默默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凝神沉思了片刻,“表面来看,事情的顺序是这样,李蕨在这处他们掌握的史前文明遗迹若隐若现地搞些花样,这是故意的打草惊蛇,如果083害怕李蕨有什么将要得逞的阴谋,老林下一步的仓促行动就会暴露出083的真正目标,所以老林反而顺势跟着李蕨大张旗鼓地在悬棺峡谷开始了这一次的探究,这样李蕨就会无所适从。”

我“嗯”了一声表示同意,这是老林之前明里暗里透露过的行动目的。默默接着说道:“李蕨却在这里安排了一个陷阱,这说明她想到老林有可能的动作所以留了后手,只要老林带了你或者顾光明进来,就难免会全军覆没。而另一面李蕨的人一直在监视老林和083的动向,李蕨在083另有眼线大有可能。不管怎么说,083是在明处,李蕨在暗处,李蕨的庞大势力想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对吧?”

我不再说话,现在默默的推理在逻辑上越来越绕,我只寄希望于能听懂她最后的结论。默默却不依不饶地问向我,“这种情况下,假如你是083,你应该怎么办?”

我只好硬着头皮接着默默的猜测继续想下去,从默默的分析来说,老林或者说他背后的秦卫国的确是处在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除非什么也不做地两相僵持下去,我暗暗摇头,秦卫国和老林恐怕都不会被动等待,那么……我一下子把头抬了起来,看着默默,“将计就计?老林在悬棺峡谷放开了做出姿态给李蕨的人看,布置下这么大的工程只为了瞒天过海,最后一刻老林却带着顾光明瞬间失踪,他们是去了更重要的其它地方?有‘门’的地方?”

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一次我估计李蕨要彻头彻尾地输了。她把目光聚焦瞄准了你,恐怕没想到这一次的关键却着落在顾光明身上。所有人都陷进了秦卫国刻意制造的惯性思维之中,也就是说,每一次看起来你都是083破局的重要人物,这种思维影响着每个人,而这次却错了……你和我们几个都沦为了秦卫国放烟雾用的弃子。”

“把这个猜测再延伸……如果另外有更重要的行动,铺垫恐怕比现在这里的考古工程要大得多,秦卫国想给完全隐瞒下来,老林和所有我们这些083明面上的人就根本不能在那里露面。这次按步就班的考古表面看起来拖沓无比,恐怕除了迷惑困扰李蕨,另一个真实的目的就是等待正确的时机。我们在这里表演,暗地里083不知搞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作。我们眼睛所看到的083,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一大半的势力藏在水下,秦卫国的城府之深、算计之精大概是我们想象不到的。”

心沉沉地向下一坠,我不是怕人算计,事实上我几乎天天被083和李蕨算计,而是默默说的“弃子”让我感到绝望,行大事不拘小节,秦卫国手中的弃子大约会是什么下场,我用屁股也能想明白,可我实在不愿相信秦卫国和老林会把我们丢在这里自生自灭,这种被骗比杀了我还要难以接受。

我和默默同时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默默看着张教授投向我们两人迷惘的眼神,简单解释了几句,张教授显然是个老成持重的人,没有纠结这个考古骗局的前因后果,想了半天,反而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半辈子接触红山文化,面对红山文化起源的各种猜测,一直怀疑它有着另一种文明的神秘背景,现在看来,红山文化传承自你们说的史前文明是非常可能的。”

这种死活不知的情形下还费着思量去琢磨史前文明和红山文化的联系,我实在不敢苟同,和默默一起低头不语。张教授明白了我们在想什么,苦笑着摇摇头,“我还没糊涂到现在去探讨历史课题的地步。现在困住我们的绝地既然是被红山文化包围掩盖的,红山文化一些至今未解的谜题,也许会有启发和帮助的作用。”

张教授的话让我心里一动,他浸淫红山文化数十年,可能因此联想到了什么,等了半天,张教授却轻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心下正在失望,扁平洞口内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头和高童呼哧带喘地爬了出来,稍息片刻,高童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里面果然是错综的洞群,大概和这一带的地质结构有关。但是难保会不会找到出路,大家一起商量吧。”

大头有些不耐烦,“没什么可商量的。逆着水流回到机关坍塌落水的地方不可能,顺着水流向下越来越深,现在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难道还能等在这里饿死?”

没有给养的情况下,多待一个小时就多一个小时体能消耗,抓紧时间逃跑就是硬道理。大头的解决问题方式例来干净利落,高童倒反显得婆婆妈妈,我忙不迭地表示了赞同,默默和张教授也先后地点头。

高童面无表情地皱了皱眉头,随后验看了张教授的伤腿,嘱咐我们几个跟在张教授身边多多照应,当先俯身钻进了扁平的洞口。我心下有些发慌,努力克服着那种压迫感带来的心理恐惧,和大头一前一后照顾着张教授,硬着头皮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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