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一过,天很快的便暗了下来,到了申正,便开始点灯了。卓夷葭用了晚膳,便回了内屋。

门过了不一会儿,外头的知书便疾步走了进来,直入屋内。

“主子,那边人大都歇了,只剩几个丫鬟守院子等着二夫人她们回去。”知书走到卓夷葭面前说道。刚刚监督那边的人过来回话,二房的人此刻大半随行,剩下那些无关重要的奴仆们用完夜饭都去歇着了。

卓夷葭闻言站了起来,望了眼外头的天色,又看了看放在窗沿木桌上的漏壶,申正两刻,按照宫中的规矩,皇帝婚宴百官内眷虚的酉时正才能有告安退家。若卓子华想着要回来审问自己,过了酉正就会请退回来。

这样算下来,自己刚好有半个时辰多两刻钟的时间。

吩咐知画给自己换上夜行衣。随后知书和知画也手脚麻利的换上了夜行衣。

从知书和知画来之后,这一天红姗就轻松了许多,红姗在外间给卓夷葭纳着开春的鞋底,看着知书风一阵的从外头跑回内间,不满的嘀咕,“哪里有一点规矩,再这样小姐都得被带坏了。”说着瘪瘪嘴继续做起女工。

红姗两针的还没扎完,知书又风一般的跑了出去,身后跟着卓夷葭和知画风一阵的掠过。

红姗扎着鞋底的手一顿,怔愣的看着穿着一身黑衣,风一阵的几人,一阵茫然。

“小姐,你们这是作何?”红姗站起身放下手里纳着的鞋底,看向站在门口的卓夷葭。又皱着眉头看了看站在卓夷葭旁边嘀嘀咕咕的知书和知画,她就说这两个小丫头片子会把小姐带坏,“你们两个小丫头片子,又撺掇着小姐去做什么?”红姗不满的看着知书和知画,提高了声音呵斥着知书和知画。都是带了这两个小丫头之后,这才一天呢,她现在还记小姐下午的粗鲁样呢!

“红姗姐姐,你可冤枉我们了。”知画束好发,绑好头上的黑巾,轻声冲着红姗笑着解释。

红姗是从小服侍卓夷葭的大丫鬟,知书和知画是刚从卓夷涵院子的粗使丫头里挑的,品级上论理该称红姗一声姐姐。

“不是她们的原因,是我的事。”卓夷葭此时也束好了头发,包上黑巾,转头看着红姗,“你在屋子外守着等我们,有人来找我就说我已经就寝。”

红姗闻言这才不怪了知书跟知画,冲着卓夷葭点点头,“好。”

卓夷葭看着红姗,她就喜欢红姗乖巧听话,不说也从不多问的样子。忽而又补充道,“没有等到我们回来不准去睡觉。”

红姗张大嘴看着卓夷葭,不由得气的跺了跺脚,“小姐!你没回来我怎么可能会去睡觉!”

卓夷葭看着红姗瞠目结舌的样子微微一笑,“好了,我知道,外头风大,你去把我的铜盆拿出来,点一盆火炭。”

红姗这才笑了笑,摇摇头,“不碍事,我冷就起来跳一会儿。”

“我待会儿回来还得太冷也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