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荣王的手指轻轻的扣着裹着棉布的床沿,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卓夷葭,又回过头看向帐篷顶。看着顶上的虎狼图案,而后才轻轻叹了口气:“你二叔他......怪他吗。也怪,可是心里又总是为他心疼着。”

卓夷葭听着怀荣王的话,有些疑惑,她不怎么听得懂五叔所说的话呢。

“五叔的意思是,二叔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卓夷葭说着,停了停,看着怀荣王又道:“若是我们对上他,可有胜算?”

卓夷葭对明献帝不怎么了解。还是庆王的时候。她几乎都没怎么见过他的面。长年驻守淮川,除了年节被父皇召进宫来,似乎都没有入过皇宫。见过是见过,加起来也不过遥遥几眼。还不如多年前她以卓家女入宫时见到的近。

怀荣王看着帐篷顶,摇摇头:“说不清。你二叔他,心思很沉,比你父皇都沉。”说着,怀荣王又偏过头,看向卓夷葭:“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他会突然让你措手不及。”

卓夷葭听得脸色不是很好。她如何不动五叔的意思。听闻此言,便知以她的手段,很难胜过二叔。

“可是我有辽北大军,京城还有人手。”卓夷葭看着怀荣王,将自己的底慢慢摆出来。

怀荣王摇摇头:“辽北大军是边疆驻守三军,非圣谕传召,是不可入京的。你掌握好辽北军队,便只有两个用处,一是增加你军中威信,二是不阻碍你。”

卓夷葭沉吟了片刻,抬头看向怀荣王:“那我若是在京外有十万军士呢?”她看着怀荣王,将自己的老底翻开。

怀荣王听着,惊讶之色闪过,看着卓夷葭很快又恢复了神色:“那倒是可以与之一争。你跟曜儿联手,或许能赢,不过也只是或许。”

卓夷葭摇摇头,脸色坚定:“不要或许,要一定。”

与明献帝这一仗,不成功便成仁。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也没有或许。

“你若是了解你二叔,便不会说这样的话了。”怀荣王看着卓夷葭叹了口气。他如何不知道所行之事的危险。可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难道二叔还有其他,我们所不知道的大军?”卓夷葭看着怀荣王问道。若是京中发生异样,她在京中筹划那么多年,除了他手里有凭空出现的大军。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制胜她的手段。

难道京中除了三万禁军,还有别的军队。

“不清楚呢。”怀荣王摇摇头:“你二叔的城府比你想的深。所以定要谨慎的。若是想要百分百赢,那倒是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卓夷葭看着怀荣王,不禁挑眉。

“你二叔他自己放弃。”怀荣王说着偏过头,目光落在帐顶,又有些涣散开来。

“放弃?”卓夷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跟着说了一遍,才不可思议的再问道:“说二叔自己放弃皇位吗?”

帐篷中没有声音回答,卓夷葭又自言自语的喃喃道:“这如何可能。”

二叔那般争皇位,定然是因为极其迷恋皇权的。不然又怎么会做出弑兄的事呢。

想至此,卓夷葭放在床边的另一手紧了紧。

怀荣王摇摇头:“你二叔他对皇位,没有你想的那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