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这话的时候,唐栩栩虽然眉眼在笑,甚而故意捏着娇俏的声调,然而……毕竟之前在楼顶的水池里受了凉,之后又被折磨了大半天,嗓子早就哑得不成样子。

一句话说出口,反而没有了一贯的讥诮和嘲弄。

听在耳里,却是多了几分淡淡的喑哑和涩然,就像是黄连被捣烂了千百次之后的滋味儿。

不会那么苦,只是涩得让人发慌。

她蹙着眉心,难耐地承受着男人强悍的侵占和惩罚,一双略显迷茫的眸子像是没有焦距一样……仿佛在看着眼前的男人,又仿佛只是睁着眼睛,什么也没有看。

面对唐栩栩似笑非笑的问话,男人棱角分明的俊脸似乎微微绷紧了几分,眼底的眸色愈渐深暗。

但他只是保持着缄默,紧抿着薄唇没有开口回应半个字。

沉寂的气氛中,唯有温度在不断地攀升……

房间内逐渐弥漫开男女间激烈情丨事的甜糜味儿,以及愈渐急促的呼吸。

紧紧盯着身下那张明艳妩媚的小脸,对上她投来的视线,白晏礼始终一言不发……只不断加重力道,像是发了狠似的要将她弄坏一样!

看着男人无动于衷的模样,得不到他的半分回应,唐栩栩只觉得心中无限失望。

到底还是她想得太多了。

是她奢望了从来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毕竟……

他心尖上的那个女人,原本就是别人,自始至终就不是她……所以,既然从来没有爱过,又怎么会觉得后悔呢?

即便看到她和白牧野上床,激起了他心下的怒意,也不会是什么别的情绪,最多不过是一个男人在自尊心受挫之后所激起的愠怒罢了。

这么想着,唐栩栩顿时觉得整个人都倦了。

便就缓缓阖上了眼睑,不再去想,不再去看……甚至也不再去感觉身体不受自控的情动,仿佛那只是一个虚空而麻木的躯壳一般。

男女之间最令人面红心跳、酣畅淋漓的床丨事,对于如今的唐栩栩而言,却如同嚼蜡般索然无味。

枯燥得像是一场煎熬而又持久的行刑。

来来回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复了几次……

唐栩栩只觉得自己昏沉了过去,又被男人强行弄醒,直到后来疼得让她有种撕丨裂的感觉,忍不住蜷缩着身子,痛得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男人方才放开了她。

却是没有像往常一样惯例去浴室冲洗,只是点了一根烟,半倚半靠在床头缓缓地抽着。

迷蒙的白色烟雾缓和了男人棱角的锋利,然而那种骨子里的阴戾却始终没有散开。

仿佛随时又会进行下一场的凌虐……直至将她挫骨扬灰为止。

唐栩栩恹恹的,只觉得全身上下都散架了一样,白白闹了那么一出,到头来还是挣不破这个牢笼……实在让她不甘心,但又确实筋疲力尽,再也提不起半点同他理论争执的气力。

甚至就连嘲讽他的话都懒得再说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又遭了一上午的罪,唐栩栩到底捱不住困倦,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只是躺在白晏礼的身边,内心下意识对他生出了恐惧和抗拒,生怕他什么时候又兽性大发沉身压上来……所以就算身体再疲惫,一个觉也总是睡不安稳。

迷迷糊糊间……

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怎样。

她似乎听到男人哑着嗓子在她耳边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