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嫤冲她笑了笑,缓声道:“嫤娘。”

傅雅一听,高兴的点点头,“嫤娘,爽快!”

傅雅没有一般大家小姐的扭捏,倒是爽快的像个女汉子一般,拉了她在院子里的抄手游廊里坐下,将自己的丫鬟赶到一边去。

阿丑奉上茶汤,茶点,也自觉的退开。

傅雅便和她聊了起来。

傅雅的父亲是将军,她小时候跟着父亲在边疆军营里长大,性子养的和男孩子一般,随意洒脱惯了的。只是家里人见她年纪大了,也快到了嫁人的年龄,才将她送回京城里来。

没了边疆自有广阔的天地,回到京城,整日里还得学着各种规矩,好好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她觉得没意思极了。

第一次跟着母亲出去参加宴席,她就把一位皇子给打了。

似乎就是从那儿得罪了常乐公主吧?

反正从那儿往后,常乐公主明里暗里没少和她作对。

梁嫤也和傅雅讲了,自己在洛阳老家的生活,都是身体原本保留的那个梁嫤的记忆,无非就是帮母亲烧火做饭,偶尔也下地干活儿。有时候会跟着村子上的熊孩子上山打鸟,爬树掏鸟蛋。

为此没少挨林三娘的打。

可是饿啊,馋啊,挨了打,心里畏惧着林三娘,这毛病倒是一点儿不改。

“那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傅雅好奇的问道。梁嫤看了她一眼,见她真真只是好奇的样子,便笑了笑说道:“我觉得野草经过炮制,就变成药材,能医治人的疾病,很是神奇。就偷偷看了外祖家的各种医书。一开始看不懂,我也不求甚解,只将外祖家的医书全都背了下来。后来发现,背的书多了,书里的内容好像自己就明白过来,印在了脑子里。后来外祖家获罪,我们家生活也窘迫起来,机缘巧合,遇见一位老神医,教了我一套治病救人的针法,说

是危机时或能救命。我就刻苦学会。经过神医一套针法的点播,我发现以前记在脑子里的各种医理也都渐渐融会贯通起来。这才在行医这条路上走了过来。”

傅雅闻言,颇为佩服的看着她,“背书呀!即便不懂也将书全都背下来,你好厉害!母亲叫我背《女诫》我都背不下来!”背书倒不是梁嫤编的,她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开始叫她背医书,那时候书里的内容,她八成以上都不明白,爷爷也不跟她解释,只让她背熟,还时不时的抽查。如果背不熟,爷爷就会一整天,不跟她讲一

句话。虽不责骂她,但沉着一张脸不理会她的样子,叫她心里特别的难受。

为了不让爷爷生气,她总是拼了命的去背,去记。

直到将书里懂与不懂的内容都刻在脑子里,倒背如流。

后来渐渐长大,她才明白,爷爷的良苦用心。医者不背医书,是绝不可能成为一个好医生的。

唯有那些知识像自己的手和脚一样,完全“长……”在自己的身上,印在脑子里,才能随用随取。

“那是没有激起你想要背的欲望,你想背,自然就能背下来。”梁嫤笑道。

傅雅摆摆手,“还是算了,饶了我吧!我宁可去练上十遍八遍的枪法!”

两人都笑了起来。

聊了许久,傅雅和梁嫤也越发的熟络。

两人发现彼此都十分投契,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

她们都不同与当下的大家闺秀,一个是在边疆如同男孩子一般放养,自由自在惯了的大家小姐,一个是不受封建思想束缚来自现代的灵魂。

一日畅聊,仿佛已经结下不解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