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皱着眉头,心下也知事情紧急,“可是你这么去击登闻鼓,又是这个时候,天都快黑透了。必定引起关注,瘟疫不是小事,若是宣扬开,会引起恐慌的!”

梁嫤想到那个太监离开仁济堂时候的表情,知道阿丑没有说错。

如果能不击登闻鼓,就将事情解决,她也不愿走这条路。

可是现在……梁嫤朝暮色四起的院子看了一眼,李玄意,你在哪里?

梁嫤没有理会阿丑的担忧,抬脚跨出后门。

却忽闻后院外头,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而来。

马蹄声还未停稳,便见一道身影,越门而入。

来人带着微微喘息,和满目的焦急,直到看到一身黑衣带着黑纱围帽的梁嫤之时,才略松一口气。

“你寻我?”如钟磬一般低沉好听的嗓音。

让心头几乎是仓皇失措的梁嫤,忽而就有了力量,有了方向一般。

“是,世子!听闻有地方来报,莫名死了上千人。那报信官,入京以后,也病倒了,是真的么?”梁嫤顾不得其他,直接问道。

李玄意点头,“我也有所耳闻,似乎确有其事。”

“能让我看看那报信官么?我怀疑是瘟病所致,但没有亲自诊过,也不敢妄下断言。”梁嫤急切道。

“瘟病?”李玄意声音微变。

梁嫤点头,“正是,倘若真的是瘟病,那死了上千人的地方,疫情一定十分严重。如果报信官所得也是瘟病,不及时控制,京城说不定也会陷入疫情之中!”

李玄意闻言,上前抱过梁嫤,飞身出了院子,径直落在马上。拽着缰绳,兜马而行。

梁嫤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头晕目眩。

却只盼着更快些,更快些!

李玄意朝一旁吩咐道:“通知宫门,说我有紧急情况禀报圣上,打听那报信官如今身在何处!”

梁嫤侧脸看去,似乎见有暗卫的身影一蹿,不见了踪迹。

“别太慌,事情一定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李玄意低沉稳健的声音,在她头顶说道。

有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发,她将带着黑纱的围帽抱在怀中。

李玄意的怀抱依旧是这般的安定而温暖。

可此时被他抱在怀中,共骑与颠簸的马背之上,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别扭至极。

这个怀抱在刚才不久,是不是还抱过另一个女人?

是不是如果没有风,缠绕在她鼻翼周遭的就是另一个女人的气息?

风打在她的脸上,梁嫤心头一时纷乱如麻。

她也不知自己究竟是被瘟疫所困扰,还是被身后这人所困扰。

“阿丑受伤了!”梁嫤半晌,只憋出这一句话来。

李玄意闻言,却是没有回答。

梁嫤不知是自己的声音被吹散在风中,还是他听到了却置若罔闻。

朱红高大的宫门已经远远可见。

李玄意兜马停在宫门前。

立时有人上前拱手禀道:“回禀世子爷,江东来的报信官,已经被安置在太医院内。圣上如今还在大明宫紫宸殿。”

梁嫤立即说道:“我去见那报信官就好,你快将此时禀报与圣上,若是不是瘟病还好,倘若是瘟病,与报信官有过接触的人都要隔离起来,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