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闻圣上微微叹息一声,抬眼看着梁嫤道:“你既有心与他,朕便许你在常乐公主过门以后,为景王侧妃如何?”

梁嫤微微皱眉。圣上轻笑了一声,“虽都是侧妃,景王侧妃,比之太子侧妃却是相去甚远。太子侧妃日后前程乃是一片锦绣,待太子登基,太子侧妃可贵为贵妃,皇贵妃。景王侧妃,仅仅是个王爷的侧妃而已。以你的本事

,可愿偏安与内宅后院之中?”

梁嫤摇头,“圣上,既然话已说开,臣也不隐瞒圣上,臣虽爱荣华富贵,但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圣上深深看她,目光却似乎并未落在她身上,像是落到了很远的地方……那年年少……春风浮动暗香盈袖的曲江池……

“但臣不愿为景王侧妃,想来景王也不愿意。臣愿做景王之妻,并不想与旁的女子分享夫君。”梁嫤紧张的躬身说道。

圣上的回忆被她一句话拽回,龙颜之上浮现不悦神色,“梁大夫可知嫉妒乃是犯了七出?女子三从四德梁大夫没有学好吧?朕瞧着这《女诫》你比常乐更需要好好抄写!”梁嫤躬身,心头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劲儿,支撑着她说道:“圣上!您难道不知道景王为何要求娶常乐公主么?您难道不知道景王这么多年来身上所背负的委屈么?是谁造成了这一切?是谁导致了如今

的局面?”

圣上闻言,惊怒看向梁嫤。梁嫤却一时脑子进了翔一般,不管不顾道:“若不是当年圣上难以收心,却又顾及着兄弟情面,何至于那可怜的女子背负了那诸多的骂名,何至于她被自己的夫君虐待?何至于她最终悬梁自尽?何至于景王

明明根本不能接近常乐公主,却还要为了证明那女子的清白求娶常乐公主?分明是圣上当年之过,才造成如今这局面,为何圣上却偏偏要景王来背负这过错?!”

梁嫤说完,殿里霎时一静。

静的仿佛可以听到时间的流淌。

静的仿佛听到窗外阳光落在树叶上的声响。

梁嫤听到胸中晨鼓隆隆,抬眼直视着圣上,当她看到圣上起身,一步步向她走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完了完了……”她还劝着李玄意要冷静,没想到,到最后最不冷静的人是她!

她这是要把命都交代在这儿了吧?!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她把圣上多少年前的陈年老底都揭出来了,圣上还会让她活命么……

圣上来到梁嫤身边,猛的出手,一把掐住梁嫤纤细的脖颈。

他力道极大。

梁嫤一下子被掐的喘息困难,须臾之间便涨红了脸。

却是连反抗都不能反抗……

“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圣上黑冷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她道。

梁嫤扒了扒圣上的手,示意他这么掐着自己,自己没办法说话。

圣上却是犹豫了片刻,见她几乎要翻了白眼,才缓缓将手放开。

颈上一松,梁嫤猛的咳嗽连连,喉中痛的像是要被人掐断了一般,她这才发觉自己适才竟敢去摸老虎的屁股,简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臣……臣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听世人误传……误传!”梁嫤哑着嗓子说道。

圣上凉凉的看她一眼,“你说景王根本不能靠近常乐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