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心中一禀,手中剑握的更紧了。

圣上在殿中,将太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悉心教养出来的儿子,他生怕他将来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分心费力的管教他,指引他。到头来,落得的却全是他的埋怨,他的不满!没有感恩,没有向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圣上一口气险些闷在胸口没上来。

就在发现邓婕妤和自己的好儿子有染之时,邓婕妤一口咬定了那香囊是她自己所做,没有旁人指使,他还抱着侥幸的去相信,这件事真的是和太子无关。

如今终于看到他的嘴脸,原来自己一直放心不下,一直以为还没有长大,一直需要自己的儿子,早已经等不下去,早就盼着自己死呢!

自己死了,他好坐上这皇位!好执掌这天下!

“痴心妄想!”圣上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朕绝不会将这天下留给你!”

宦官吓得直打哆嗦,一面搀扶着圣上坐下,一面抬手给圣上顺气儿。

殿外的兄弟两人僵持了一阵子,太子似等的有些烦躁。

“父皇还是早作决断!您颁布禅位诏书,安然做您的太上皇,颐养天年有何不好?若非要弄得父子成仇,与谁都不好!”太子说道。

“呵,真是大言不惭,你不忠不孝,倒是将父子成仇的责任推到父皇身上么?”宁王喝道。

太子笑了笑,“史书,向来都是胜利者写下的。真相永远在书卷之外。不管父皇现下愿不愿意禅位……明日早朝,坐在那龙椅之上的人,必然只有一个!”

太子的笑声中,还伴着另一个人的笑声。

此时让人听来,分外的刺耳。

宁王眯眼去看,却没瞧见那站在太子身后,光线照不到之处的人究竟是谁。

“父皇,儿臣向来不是有耐心的人,便是有耐心,这三十多年的等待隐忍,也都将这耐心给磨尽了!”太子喝了一声。

见甘露殿殿门紧闭。

里头的圣上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又对持片刻。

太子向神武军的统领挥手示意。

那神武军统领,立时下令进攻。

殿门紧闭。

殿外是自己的两个儿子带兵厮杀之声。

驻守在殿外宁王身边的人不多,太子却是早有准备。

圣上听着殿外金革之声,心头宛如剜肉滴血般疼。

“朕要立召,废黜太子,改立宁王为太子!”圣上让宦官研磨,他一面开口一面拿着笔去蘸墨,可因为生气手抖得厉害,笔几次走偏,柔软的狼毫都戳在御案之上,未能饱蘸墨汁。

夜色笼罩的长安城,静谧无声,夜色好似掩盖了一切的罪恶,皎洁的月光之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景王!天枢星逼近紫微星!大事不妙!王爷快去搬救兵!进宫救驾!”宿蒲一反平日里的淡定,一脸焦急的说道。

坊门已经关闭,李玄意正盘腿坐在榻上,给一双儿女讲着昔日他在泾州打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