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意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揽住梁嫤的肩膀。

“阿嫤,我知道你,我了解你,你不是这种人,对不起,我说错了话……”

梁嫤将头放在他的肩头,温声道:“或许,你可以侧面的试探下桢儿的想法,如果他真的对皇位没有想法,自己是不是储君也并不在意,就将宁王的孩子接入宫中来培养?好么?”

梁嫤满以为自己这么说,李玄意会同意,毕竟她觉得先侧面的了解儿子的想法,没有什么不妥。

却见李玄意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了,桢儿同不同意,都必须如此,不是自己的东西,握在手里心中也不会踏实。”

梁嫤气结。“李玄意,如果当初宿蒲真的提前一日告诉你,宫中会有异动,宁王就一定不会死么?先皇就一定不会传位与你么?你觉得宁王适合这皇位,宁王他一定会成为一代明君么?人心是会变的!若非天意,只因为宿蒲的拖延,就真的会改变历史的轨迹么?宁王若真的是帝王之命,真的会那么容易陨殁么?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坐上皇位之时,宁王没有儿子么?先皇为什么不直接禅位于宁王的儿子?既然皇位要

给宁王的儿子,又让你在中间横插一杠做什么?你是真的不明白么?”

梁嫤的语气已经变的有些严厉,并且从李玄意肩头抬起头,坐直了身子。

李玄意侧脸望着他,脸上还有醉态的红晕。

两人四目相对,眸中都隐含怒气,和淡淡的--对彼此的失望。

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便是再亲密的关系,也有闹矛盾的时候,唇齿相依,还有咬着嘴的时候。

如今又是如此重大的问题,两人意见不能统一,有了分歧,自然觉得对方不似曾经那般善解人意。

李玄意说不过梁嫤,索性仰面倒在床上,“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多说了,后宫不得干政,你是知道的!”

梁嫤看着李玄意,只觉心中一阵的无语。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她和里玄意之间,他会冒出一句“后宫不得干政……”来堵塞她。

李玄意躺在床上良久,梁嫤仍旧在床边坐着没动。

他许是喝了不少的酒,两人不说话一阵子以后,他便沉沉睡去。

梁嫤坐在床边,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李桢的努力和付出,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换位思考,如果是她正努力学习医术,厚厚的医书都背的滚瓜烂熟,准备努力大展拳脚之际,却有人说,不许她再学医了,不许她治病救人,不许她以后存着

治病救人的想法,让她归于平淡,去做旁的什么都好,就是不用肖想她最想从事的事情了。

她的心情,只怕郁闷的想要杀人。

如今,摆在李桢面前的事情就是如此。

已经将他推到离权力顶峰最近的位置,李玄意甚至处理政事的时候经常都会带着李桢在身边,经常询问他的意见,并从旁引导。他一直都在努力做一个明智的君主,一个成功的父亲。

可宁王这件事,却成了他心中的一根软肋。

不碰则以,碰则浑身疼痛。

不知宁王即位,如今天下会是怎样,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妄作判断。宁王还是王爷的时候,确实是流露出贤德之才。

可宁王的儿子,长子次子年岁稍大,已经能看出不成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