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但是刚刚醒来, 他并不是很清醒。

睁眼,入目是满眼的白色,眼角的余光扫到边上垂下的输液管,盐水正顺着管道慢慢的往下滴。

回过神来却感觉到头痛欲裂,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他只感觉到头皮突突直跳,仿佛有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割破头皮,这颗脑袋中的大脑正企图挣脱束缚一般,跳出头颅中。

又像是有人拿着大锤一锤一锤地砸着颅骨。

内外交织的疼痛, 疼的迹部醒过来后半天没缓过来, 粗喘几口气,他动了动手指, 却感觉到手背上的一抹温热。

艰难地扭头看过去, 金发的少女伏在床边,眉眼轻阖,睡得正香甜。

长而卷曲的发丝在少女瘦弱的背上铺开,窗外天色暗淡,接近黑夜。温柔的月色洒在金色的发丝上, 泛出几丝惨色。

迹部有些愣神,花垣景这样不含攻击性的模样,从她回到日本这么久, 他除了第一天机场接机时看到少女对他展颜笑过, 似乎就没再看到过。

迹部愣神中, 脑海中浮现了很多画面, 反复地出现他的所作所为, 还有他昨晚离开时,少女注视他的双眼。

惊讶有、不解有。

失望,有。

她的叱问在脑海中回荡,他的骄傲呢?他的理智呢?为什么碰上笹川琥珀他所引以为傲的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越想脑子越乱,原本有些消弭的头疼再度翻涌袭来,甚至比之前更甚。

迹部猛地抽回手,按住额头。

昨晚将迹部再次以公主抱的形式抱回迹部家,随意找个借口去掩盖迹部出逃的事实,但迹部家的人谁不是人精,不拆穿也是给了她一个面子。

但迹部在雨中淋雨太久,加上意识撕裂时的头痛,导致黎明时分突然发起高烧。急速送往医院,已经是烧成急性肺炎。

人仰马翻的度过一个清晨,花垣景疲惫至极。

稍稍让自己休息一会儿,也不忘记伸手捂住迹部放在被面上吊着点滴的那只手,防止他手部的温度过低点滴滴落的太慢。

而迹部这一下抽的太过猛,惊得花垣景从睡梦中直接跳起来。

跳起来后,少女明显还在迷糊中,却第一时间伸手去摸迹部的额头,嘴里还在念叨:“又发烧了吗?哪里不舒服了?景吾?”

男人睁着眼睛,一直没开口。

少女似乎也清醒了,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和男人对视一眼,花垣景收回手,平静地坐了下来:“醒了?迹部君?”

清醒过来的少女,面无表情,语气冷淡而冷硬,和先前关心带着慌乱的语气截然相反。

男人蹙着眉心,扭开了头:“嗯。”

“饿了没?”花垣景再问。

“嗯。”

“那你等着,我回家给你做了带来。”

花垣景说完,原本闭上眼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看了过来。

那双原本只有她能看到的,那双已经被浸染成微微墨蓝色的眼眸,此刻透出海蓝色的颜色。

被盯得浑身不舒服的花垣景,不自觉地扭了一下肩膀,转身离开病房:“……你好好休息,等我带饭回来。”

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门口,男人才闭上了双眼。

刚才少女那句话说完,他脑海里突然弹出一个画面,是小小的女孩子扁着嘴,明明很不情愿,却还是将手里捧着的那块小小点心递给了面前的小少年。

“长大了你做我的新娘吧。”

“新娘是什么?”

“嗯,妈妈说做我的新娘可以吃很多很多你喜欢的蛋糕。”

“那我要做新娘!”

“拉钩?”

“嗯嗯,拉钩!”

视线挪回来,投向窗外,迹部慢慢闭上眼,没人知道他先前到底想了什么。

……

说是回家去做,但花垣景并没有回去,而是坐车到中心花园一家出名的粥品店内打包了一碗清粥,提着出了店门。

却意外地看到街对面面色苍白的女人。女人面色苍白,哆嗦着攥着手里的手机,目光涣散。

少女眉梢一扬,饶有兴趣地站在原地看着女人拦下一辆出租车,上车时还差点崴了脚。

笹川琥珀?她在慌张害怕些什么?难道是知道迹部住院的消息了?

可惜她上次兑换的只是一次性的时空镜,使用结束后就自动销毁了。

【系统我现在还剩多少积分?】

【玩家您好,您还剩80积分。】

【再帮我兑换一个。】

【叮——】

【兑换一次性时空镜成功,兑换积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