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远处,滴滴雨水从河畔翠柳上滑落,汇入河水流向远方,河边一户农舍正是玄言的家。

随着玄言轻推屋门,“咯吱”一声惊醒屋内三两人。

屋内,一位年近花甲的老妇人停下手中杂物,看着玄言落魄样子,有些吃惊,随后慌忙将玄言拉进屋,急问道:“言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看着老妇人脸上的皱纹,玄言心中五味杂陈,沉默了好片刻,方才忍着痛微笑道:“没事,玛吉,外面雨下大了,在路上滑了一跤,又得劳烦您缝补衣裳了。”

玄言知道自己是老妇人于荒野捡起的,打小唤老妇人为玛吉,玛吉在此地意为未曾生育自己的母亲,在玄言心中玛吉是最疼爱自己的人。

玛吉家有三个小孩,加上自己四个,又极为疼爱自己,玄言不忍玛吉知晓自己在武院受欺负。

“大姐,我想洗个澡。”玄言转头对屋内一身着朴素衣裳的二十来岁女子说道。

女子名为方云柳,是玄言的大姐,此外其下还有两位弟弟,现如今都在外做生意补给家用,而女子自己一直以照顾家中老小拒绝了许多前来提亲的青年。

“言儿你也太不小心了,快进去洗洗,一会大姐给你做些好菜。”心知肚明的方云柳知晓玄言大概是在外受气了,此时宠溺的说道。

“这孩子,怎么这般不小心……”

进了里屋,关上房门,听着房外的声音,玄言心中一阵温暖,无论在外受何种欺负,家,永远都是自己最温暖的地方。

深夜,躺在床上的玄言,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的,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从他脑海中传出,脑袋发晕,顿时晕睡过去。

迷迷糊糊睡梦之中,玄言仿佛听见几道声音在脑中回转。

“玄家子嗣,岂能软弱……”

“尊严岂能容他人践踏,此世不允!”

“汝为玄族之后,最后一世,九世为极,安能庸碌!”

“……”

不知多了许久,玄言感觉略微有些刺眼,用力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照射的玄言白皙的脸上,甚是俊俏。

举起有些瘦弱的手掌,挡在眼前,玄言目光透过手指缝隙,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嘴角微扬。

屋外传来几声笑语,站起身拉开房门,阳光仿似更大,刺得他一时张不开眼。

“言儿,你终于清醒了!”

“四弟,你可知你昏睡了几天?足足三天,可担心死三哥了,娘和大姐去山涧为你采摘药草去了。”

几声关怀的话语令玄言心中暖暖的,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二哥方文渊、三哥方武斌,平日里都在外奔波做生意,大概是今日阳光正好,回家助玛吉做些琐事,只是不知自己为何竟昏睡过去三天。

想起昏睡时脑海中回响起的声音,玄言用力甩甩脑袋,有些茫然。

“二哥、三哥,好想你们。”嘴角微咧,玄言如儿童般朝方文渊、方武斌扑去。

而这时,远处刚采药回来的玛吉与方云柳,看着院前的三位少年,相视一笑,只是方云柳望着最小的少年,却是觉得现在的玄言,似乎与之前,不大一样……

翌日,同往常一样,玄言早早来到武院,脱去外套开始一天的习武,至于书院那边,玄言则以家中无足够的银两支付学费而辍学了,引起书院夫子们的一阵唏嘘。

盏茶时间过后,武院的学童相继来到习武场,看向玄言,玄言报之以微笑,本就长得白皙俊美的玄言,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是与之前大不一样,说不清道不明。

“玄言,这几天怎没来武院?”凌俊峰带着妹妹凌亦韵走进习武场,看见玄言笑着招呼道。

“哦,峰哥,韵儿小姐。”玄言抬头微笑:“这几日家中有些琐事罢了。”

凌亦韵看见今天的玄言,不免微微一愣,双目注视玄言,待得玄言目视她,两双眸子相遇时,凌亦韵俏脸微红,低下头内心察觉到少年似乎比之以前略有不同,貌似多出几丝自信。

“哟?这废物还敢来武院,看样子上回教训不够深刻啊,张裕你说是吧。”此时远处带着一脸讥讽的庄卫龙与张裕向玄言走来。“本少不是说过不许你同韵儿小姐说话的么,怎么这就又忘了?”

见着庄卫龙如此嚣张,凌亦韵便气不打一处来,大声说道:“庄卫龙,我同谁说话关你何事。”

“呵呵,韵儿小姐,话可别这么说,那也得看玄言敢不敢再同你说话。”说完,手一指玄言,仰着头戏谑道:“废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