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洒在上海西区的街道上,这本该是春天的雨却落在了夏天,而两个人影正穿梭在几天小巷子中,这两个人就是我和秦曼了。

阴倌指的是在一个地方,如果有人死了之后,他的鬼魂漂浮于世,就需要在头七之前到当地的阴倌那里登记,阐述死前未能如愿的事情,而阴倌就相当于一个登记的人,登记后,鬼魂可以在世上继续流浪七日,在头七那天必须回到阴倌身边,由阴倌带着他入阴间,如果这些鬼魂贪恋于世,阴间就会派出夜叉捉拿。

而俗世传的牛头马面,轻易是不会出现在阳间的,锁魂这些事儿大多都是由阴倌来做,而小部分则由夜叉。

在路上我将我知道林慧馨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秦曼,到没想到秦曼也会破破咧咧说起那个男人来,我对除了秦曼以外,蒋天星那伙人其实并不算太放心,这也算是从小一个人,慢慢习惯起来的戒心,但秦曼我却不知为什么没有这份警惕感。

大概穿过一条巷子的末端,一拐角,发现前面是一个死胡同,我正疑惑着,可是当跟着秦曼走近,才发现在堵住胡同的最里面,还有一扇双开的木门半掩着,秦曼走到门前轻轻地磕了九下木门,似乎有些规律的节奏,原本我往这门里看,只能模糊看见里面有很多的香火蜡烛,看起来像是卖烛火的老店。

当秦曼敲完第九下,半掩着的门突然打开了,出现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岁数的老婆婆,似乎已经看不见,眼睛眯着并没有睁开,但手里却是抓着针线还有一件未完成的寿衣,红底的寿衣,我也是第一次见。

“进来吧……“老婆婆蹒跚转身,走了进去,我和秦曼也是跟进了这烛火店中。

在外面感觉还不是很清晰,一走进这家店,立刻就感觉那些香火的浊气很重,还有就是感觉很潮湿,阴气也不小,我一时有些难受的抽了抽鼻子,那老婆婆听到我的抽鼻子声,弯身慢慢地坐到一张小木凳上,说道:“这个小家伙的灵觉很敏感呢……“

我看了秦曼一眼,看到秦曼的眼神才知道她是在说我。

老婆婆见我没有应话,咳嗽了两声,声音有些虚,说道:“小妮子,你来找我老骨头什么事,直说吧……“

秦曼被这老婆婆叫小妮子一点不情愿都没有,看得出来秦曼很尊敬这老婆婆,说话时也是一脸后辈的模样,说道:“阴倌婆婆,我就是想来问问最近有没有过了头七没来您这报道的?”

老婆婆扬了扬手,我本以为她说没有,却不料她说道:“有,不过过了今天就没有了……“

“老婆婆,是不是叫林慧馨的女人?“我一时着急,在一边说道,老婆婆的脸上也没有因为我插嘴而感觉不悦,还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

“若那是你朋友,那你算是来晚了。“老婆婆见我着急的样子,所以又说道。

“为什么?“我问道。

老婆婆手里的针线活正在左右穿插,手指飞快的运动,每一针每一线都让人眼花缭乱,竟让我盯着出了神,原本大概弄了三分之二的一件寿衣,此时却是完工了,老婆婆才说道:“这件便是给她的……“

“阴倌婆婆,这可是血衣,这可是给厉鬼穿的,难不成那个林慧馨真的要如此处置?“秦曼看见老婆婆手里的红底寿衣,表情不是很好看,说道。

老婆婆将寿衣折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判官大人下的笔,死后还有怨念,在阳间作恶,迟早得是厉鬼,我又能怎么过问。“

“那婆婆你怎么说过了今天就没有了呢?“我疑惑地问道。

这老婆婆抬头看了看挂在角落上,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份的挂钟,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便说道:时辰差不多了……“

秦曼顺着这阴倌的视线望过去,突然拉起我的手,疾步往外走去。

我一惊,连忙问道:“怎么了?”

“过了头七这么多天,那阴倌婆婆已经是给那个林慧馨很长时间了,就算阴倌婆婆不说,阴间也该知道了,这时候巡游夜叉应该已经出门,再过几个时辰便该会将她捉回去了。”秦曼脚步很快,我不得不慢跑才能听到她说的话。

“被抓了会怎么样?”我突然觉着事情严重起来。

“不能入人道,只能轮回为畜生。“秦曼说道,一脚跨上车,我也赶紧爬了上去,白色的吉普车在淅淅沥沥的雨中飞奔而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曼竟然弄了个五济大学教授的牌子,那保安对秦曼的车子都没有阻拦,让她就开进了学校,但是当我和秦曼到达那实验楼附近,却遇见了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