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叔公,也就是匡路名,是双新村里匡姓算是最高辈分的人,我虽然不知道秦曼知不知道辈分在农村的意味,但我老家也是个小地方,自然知道这些辈分伦理之类。

到匡星头七前,我和秦曼也曾到匡老汉家看过,匡老汉的原来的家门锁禁闭,后门也是用木板死死的顶住了,不过匡老汉和江氏也是没有住在那屋里了,匡老汉这昨天到今天也是没有留在村里,而是到镇上去干散活,而江氏也是临时在村子里搭的个棚子里,看得出来,本来匡老汉家里并不富裕,但这件事更是让他家雪上加霜。

“顾姐,你说这村子里的人看起来也是很古怪呀,这一天个个都躲着我们。”我一直想找些人问一下这些情况,但等我还没走进那些村人,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个都躲着我,一些小孩子甚至一看到我,也是赶紧跑开,像是被什么人叮嘱不能和我们靠近一样。

秦曼听到,也是点点头,看来秦曼这两天也是和我一样的了,不过倒是秦曼的本子又向后翻了几页。

“今晚就是头七了,这匡老汉该要回来了吧?”我也不知道问谁,所以也是随便说着,嘀咕道。

“已经回来了,我刚刚在江氏那里看过他。”秦曼平静的说道,此刻正低头用手捏了一把坟地里的泥土,我赶紧拍掉秦曼手里的泥巴,秦曼倒是很诧异的看着我,疑惑的大眼睛扎巴扎巴的。

现在我和秦曼就在这双新村后面的低山这边,这里到处都是一些坟地,参差不齐,大小也不一,我也不知道秦曼为什么要到这里来,而我和秦曼站的地方,就里匡星埋下的地方不远。

“不沾死人,不多口舌,不养小鬼。”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把爷爷从小就叮嘱我的话念了出来,虽说这坟地里的泥土,不能说是死人,这总归是和死人有关的东西,这要是算个间接接触,也是个麻烦。

“这是谁和你说的?”秦曼听到我嘴里念叨,也是疑问道。

“我爷爷。”我只能回答道。

“你爷爷是什么人……”秦曼追问道。

“我爷爷是……”我这下搞不清了,我爷爷就是我爷爷呀,我不知道秦曼为什么这样问,我只知道,我爷爷是个传侯,但这总不用和秦曼说吧,秦曼这种大城市的女人,怎么可能知道传侯是什么,更不会告诉她我小时候也跟着我爷爷那个老传侯做了不少次小传侯呢。

秦曼看我迟疑了一下,也没有追问,站起身就要离开。

“你要去哪里?”我着急在后面问道。

“找匡星父母谈谈。”秦曼说道。

11月12日下午两点后。

老远就见到匡老汉和江氏两人坐在那个棚子那里,在棚子的周围已经满是白绫还有一些银钱,虽然我不知道这里头七的习俗如何,但若是在我们老家,白发人送黑发人,和黑发人送白发人,也是不相同的,无论是白绫的灵花,还是唢呐的曲调,再到家属亲人所要做的事情,都是不同的,但现在看来,这双新村的习惯也是有些相异的。

匡老汉和江氏正往面前的一个铜质盆子里,烧着纸钱,两个人各自守在一边,相继着往盆子里扔纸钱。

“记者同志,你们怎么到这里来。”匡老汉看见我和秦曼向他们走了过去,手里的纸钱和烟枪也是都放下了,用手抚了一下身上的寿衣,双脚哆嗦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我们不能过来?”秦曼说道,我站在秦曼的背后,看不到秦曼的表情,但能想象到,应该像是她的语气一样波澜不惊。

这时,匡老汉摆摆手,说道:“这头七,我儿容易找回家来,阴气太重,怕是伤了你们,要是无心落下个隐疾,这就不好了。”

一般文化人听到匡老汉这话,倒容易嗤之以鼻,但无奈我是老传侯一手带大的人,所以也是半信半疑,但这头七找回家的说法,倒是头一次听说,也见得有些新鲜,不过我也是慎重些许。

不过也不知道秦曼明不明白,反正秦曼也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没事,我命理至阳,一般阴气进不了我身。”我第一次看到秦曼竟然用打趣的语调说话,女子命理至阳……

虽然知道秦曼是开玩笑话,但匡老汉也是拾起把小板凳让秦曼坐下,那旁边的江氏也是站起身来,把板凳让给我。

“你们这是要……”匡老汉也是疑惑道,看来也是对我和秦曼的职业有些不了解,只是因为高长山之前说的要还好好配合我们,加上些农村本质的淳朴,所以此时也是对我们透露出一丝的恭敬。

秦曼虽然很少笑,但此刻笑的很好看,微微抿起点嘴角,说道:“就是想问一下事情,你们可不可以和我们描述一下案发那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