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滩村是一个被遗弃的村,大家都这么说,我们旁边有两个镇子,一个叫湘潭镇,一个叫湖潭镇,各自都有七个村子,但是偏偏胡滩村就在这两个镇子的交界,谁都懒得去理会,所以胡滩村也是穷的很有名的。

胡滩村被三面山环着,村子还绕着一条河,按照老话来说这就叫三山夹一水,窝里不闹鬼,本来意思是这样的环境大家都团结,不闹内鬼,但这些年很多开人家墓的黑夫子,一个个也喜欢这样的地方,用夫子行话说,这地方粽子怂(粽子指墓里保存的比较完好,没有腐烂的尸体)也就是阴气没那么重。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睁开眼就看见我爹,林四喜还有六叔公围在一边。

按辈分,六叔公也是第一开口,道:“夏青,醒了?”

这不废话么,但是我还是点点头,一咕噜爬了起来,我猛地回忆起刚刚那一幕,脑海里正有无数的疑惑。

弄了大半个小时我才弄明白了大概,但是我这时已经是愣在了那里,什么?

按照他们七嘴八舌的说,我是在外面见义勇为,为了救人所以直接扑进了河里,结果非但没救起了那个女人,接着自己也淹死了,村子里也是把我的尸体接回来,而且还帮我成了一段阴婚,对象就是害我被淹死的,那个叫罗冰清的女人。

“那么就是说,我死了?”我张大了嘴巴,我死了?

“那这不是活了嘛,这是好人好报。”林四喜在一边应话。

我接着又问了一大堆问题,比如我几岁,我大学在哪里,我之前做过什么,问这一切的问题只为了证明一件事,我之前活着的二十几年是不是梦。

但是,结果,似乎两年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但是两年后到刚刚我从棺材爬出来,所有的事情和我脑海里记忆的竟然都不一样。

“那现在那个罗冰清的女人呢?”我心一悬,我竟然是为了就这个女人死掉?还是见义勇为?

我从小就怕水,因为小时候有一次下河去游泳,在水里游着的时候差点被鬼拖走了,意思脚被东西绑住了一样,大人们说的就是脚抽筋,自从那次溺水捡回一条命之后,我就没由的怕水,一看到水面总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在浮动,大学我也是连游泳都没有过。

我现在河水都会离远两步,怎么可能会傻愣着跳河去救人?

还有我清晰的记得自己这两年都做了什么,但是这件事我是从来都没有印象,还有六叔公不是已经死在那里了,还有那个棺材里面的女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漩涡了,我之前上大学喜欢看一些灵异悬疑小说,还有过一段时间还喜欢自己写写,但是没什么才能放弃了,但是要是这时候一点点的论证精神,丫的我还是有的。

假设我现在脑海里发生的,这两年的记忆都是一场梦,那么在这两年,不,应该说在我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定要知道这些发生了什么,还有那个莫名其妙的*女人,那绝对不是梦,幻觉?难道是幻觉?

“那个罗冰清呢?”我问道,既然说这个女人要和我成为阴婚,那时还没觉得,现在想起来也是毛骨悚然,阴婚……既然说那个女人是和我结阴婚,我“活了”,那么那个女人也是有可能……

“罗冰清的家人今晚子时才会把她的遗体运过来……”

“今天只是要给你封棺而已……”林四喜说完似乎感觉这话有点问题,有些莫名其妙。

子时开路,小鬼莫当道,黑白无常,阎王妖妖。说的是要是想运送死人的尸体,子时的时候是黑白无常和阎王最精神的时候,那时候小鬼也不敢作祟,还有一个说法是大中午的时候运,那时是阳气最盛的时候,小鬼也不敢动弹。

那只好等到晚上了,这些事情我是不能和我爹和小妹说的,看见我爹额头上又多了不少的白发,我也不能让他们再多心了。

这时林四喜和六叔公看我没什么大碍了,也是匆匆的离开了,晚上罗家的人过来,他们也得多担待着,这也是我爹交代的了。

我爹看见六叔公和刘四喜走出院子,才六神无主地从一边拖了一张小板凳坐下,抱起了自己的竹烟枪,重重地吸了一口,咳了两声才嘀咕道:“青儿没死,青儿没死……红菱,我林铁总算没对不住你……”

我不敢问红菱什么的是谁,但是看见我爹像是丢了魂一样的样子,看起来都老了几岁,我“死”掉的这段时间,我爹不知道受了多少罪,我的鼻梁也是一酸。

“大枪,大枪,你真没死呀!!”这时我们家院子门口出现一个大胖子,你的第一眼绝壁不是去看他小的看不见的眼睛,而是他那大的你看不完的大肚腩,衣服都显得短,还露出了一点肉,丫的这个一米八几的大胖子就是铁蛋,那个小时候喜欢摸自己胸口的铁蛋。

感觉他每跑一步我这里都能感觉到震动,铁蛋那样子也是风风火火一脸着急,“我就知道你不是短命鬼,真没死,真没死。”

“你才死了呢。”我没好气的给他的肚子一脚,铁蛋是我小时玩伴唯一一个还留在村子里的,其他的都出去打工了,高中辍学,现在在养猪过日子。

看他那个小眼神,铁蛋喜欢我小妹这也是都知道的事,小时候就是因为他去整我小妹,被我打了一顿才混在了一起。

“木里,弄完了搁桌子上给你哥吃,我们去祠堂那边。”爹站了起来,把烟枪放一边,也是踱步嚷了声,小妹在弄晚饭,弄好放在桌子上,应了一声和我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