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做了检查,做了脑电图检查,医生说叶晓君这是轻微脑震荡,最好要留院观察一周的时间,以免有迟发性颅内血肿,那就是比较危险了。

叶晓君坚决不住院,说一周的时间太耽误工作进度。

想到那帮小鲜肉一个个的都非常敬业,一点小伤小病的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她又怎么能输。

陆静笙和医生也劝了她几句,但她态度坚决。陆静笙这老板也是当得无奈,剧组的保险以后也要算编剧一份。

医生开了阿司匹林和颅痛定给她,说如果头疼可以吃药,发现有不适立即来检查。

两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多,陆静笙困得眼睛快要睁不开,建议今晚就不回邵县了,不然真得开一半睡着。

“我看你也开不了车,咱们就在一块儿在这住吧。”陆静笙提议后见叶晓君正看着她,眼神里有些抗拒,陆静笙转念一想,和这些性取向不一般的人相处想法得还真得换得快一些,否则倒成了自己没礼貌。于是她扶着车门笑道:“你一间,我一间。”

曲城不过是人口三十万的小城市,所谓的三星酒店年纪比陆静笙还大,正门又低又窄,旋转门上也锈迹斑斑。

前台昏昏欲睡kin的整个过程拉长着一张脸,眼皮都要掉到地上。两人拿了房卡上楼,脚下的地毯发灰,踩在上面硬邦邦的。每踩一步就能感觉一股霉味被她挤压出来,扑到嗅觉里,鼻子发痒,十分难受。陆静笙微微掩了一下鼻子,转头看一眼叶晓君,她倒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完全不在乎的模样,陆静笙端正了一下身子也不说话。

走进屋里门一关,陆静笙打了个呵欠,确实又困又累,但这一路开过来还去了医院,忍不住盘了头发去冲个澡。

对经常出差去过不少国内外的城市,住过不少奢华五星酒店的陆静笙而言,偏远地区的招待所和小城市没有浴袍的三星酒店,真是个非,常,特,别的体验。

小心翼翼地捏住被子一角掀开仔细检查,果然发现上面有奇怪的毛发,还是曲!卷!着!的!

一股恶心感让陆静笙睡意全无,在邵县的时候她真是还没来得及好好检查房间环境就被一头撞来的蝙蝠吓出去了,如果认真检查,说不定能看见更可怕的东西……

沾着莫名黄斑的浴巾、满是水垢的洗手台、台灯忽明忽暗的写字台……陆静笙一直安慰自己,没关系,不要去在意,这跟蛇虫鼠蚁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明天还要工作还要飞回b城一堆的会要开,今晚无论如何要睡觉。

夜里三点,用卫生纸擦完全身的陆静笙终于打算睡觉了。她将外套平铺在床上,整个人再压上去,跟躺进棺材里一样费劲,忍不住想,下次出门是不是该带个帐篷以备不时之需。

无论多忙睡得多迟,陆静笙在睡觉前必要看财经新闻,查看一下邮件。

新闻看着看着眼皮就往下沉,正要睡着的时候,隔壁的脚步声和坐在床上的挤压声把她唤回来了。

隔音效果差到这种地步也让陆静笙开了眼界,出来太匆忙耳塞忘了带,幸好时间已经过了情侣们的兴奋点,应该难遇上叫-床事件。

微微的一声轻叹和抽噎声从隔壁传来,陆静笙顿了顿,隔壁这方位,这声音,是叶晓君吧?

这姑娘算是够坚强的了,忍这么久才躲在一个人的地方哭。

陆静笙也纳闷,你说这前任怎么能这么混账?人心不是肉长的?就算分手了,终归是在一起过,曾经亲密无间的,就能下这么重的手?要不是她看不过眼上去撕这么一逼,还不知道能被欺负成什么样。

这种前任,你还为她哭什么,傻姑娘。

以陆静笙这种没正经谈过恋爱更没谈过同性恋爱的脑子也是模拟不出这些分手怨侣们的脑内场景。手机再拿到面前,不困了,新闻也看不下去了,略微有点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心疼。

“啊——嚏——!”

叶晓君擦完不小心弄湿的发梢,将浴巾放回浴室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估计是空调开太大,感冒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吸鼻子。

第二天陆静笙睡到中午才醒,还是被走廊里不知哪家的熊孩子哭声给吵醒的。她睁开眼的时候有一刻的惊讶,自己这是在哪儿?记忆回涌的时候叶晓君来敲门了。

“陆老板,你醒了吗?”

陆静笙来开门,两人一照面,叶晓君正想说什么,忽然表情就变了,将目光移到别处,说:“你醒了的话我们就出发吧,咱们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嗯,我收拾一下,半小时左右,一会儿去敲你的门。”

“好。”

关了门,陆静笙还纳闷呢,叶晓君一大早的就脸色不好,难道是昨晚想起前任哭昏在厕所?走到卫生间里洗漱,往镜子面前一站,发现睡裙一边贴着脖子,另一边几乎耷拉在上臂上,大半颗胸露在外面,险些露点。

“我——操。”四下无人,她还是一把将睡衣带给提起来了。

难怪叶晓君表情古怪,原来是在害羞?耳朵尖都红了?

陆静笙对着镜子撩了撩睡裙,最近忙着工作似乎又瘦了点,好几天没运动,再松懈下去小腹肌该看不出来了。只不过是含蓄地露出半颗胸就让叶晓君不敢直视,如果她看见现在这个画面会有怎样更有趣的反应呢?

陆静笙笑,这么说来女同性恋也是蛮有趣的。

虽然昨晚睡得很迟,但陆静笙今天格外精神。和叶晓君一同坐电梯下楼的时候,不经意地用眼角瞟她。

昨天叶晓君去看脑袋的时候,陆静笙就打电话给她在娱乐圈里已经翻来覆去玩了好几轮的闺蜜,打听陈耳和顾岚的事情。这闺蜜就是先前质疑她是性冷感还是同性恋的那位。

当陆静笙向闺蜜提到顾岚时,闺蜜反问:“顾岚?那谁?”

陆静笙纳闷了:“这顾岚最近不是挺红的吗?和那个陈耳导演混到一块儿去了,媒体整天跟他们屁股后面拍的那位。”

闺蜜刚从米兰回来,满世界都是关于她艳压群芳的报道,表面上荣辱不惊一派国内影视一姐的做派,背地里早就甩尾巴了。还以为姐妹是来赞她造型完美,谁知是来打听事的,还提了个这么陌生的名字。

闺蜜寻思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特嫌弃地道:“我-操,你说的不会是那女的吧?你说陈耳我倒真想起来了。前天我一回国不就被抓去一饭局了么?都是蛮有名的导演、投资人和制作——哎,挺不错的,他们每两周就会聚一次,下次我带你去啊——陈耳也去那饭局了,丫又贴着我绕了好几圈,恶心坏我了。”

陆静笙乐了:“那披着羊皮的老蛤-蟆想吃你这块肥肉想很久了,可惜一直没机会下口。”

“放心,他这辈子是没这机会了,你听我说,别插嘴。陈耳这不跟我这折腾半天,又是倒酒又是吹牛的,说他最近拍了什么什么鬼电视剧,又开始和我谈项目,意思还不就是想拉我进组。我最近是有想回归电视荧屏的打算,这饭局我也是冲着这目的去的。估计他也收到风声了,但我压根就没想鸟他好么?他这一贴恶心我也就算了,旁边一女的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我看她也不像是被我美貌倾倒啊,就特憎恶的眼神,你懂吗?就是以前上中学时一帮学姐看咱们俩的那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