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一家被黎秋这样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特别是此时的黎秋还在剔着兔子,一块块肉从骨头上轻巧的剔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黎安一家人只觉得,若是他们还如此的不识抬举的话,下一刻,那把剔刀多半就会剔到他们的骨头上……

缩了缩脖子,黎安为了留下来,不得不放低了态度,开口的语气也好上了很多,不过话里话外还是暗藏玄机:“秋丫头如此说话未免恶毒了一些,不管怎么样,安叔叔到底也是你的长辈,而且申兄弟最看重兄弟情意,如今我们举家迁到这里,这申兄弟定是不会不管我们一家老小,对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黎安已经转过头不再看黎秋,而是冲着陈知月支使似地说道:“申兄弟呢,怎么没见着申兄弟啊?”

哟!

这一家子还是不肯滚蛋呢?

居然挖了语言陷阱来玩自己呢?

真当黎秋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头不成?

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如今的平板身材,黎秋心下阵阵无语,灵魂变得太快,身子跟不上也是一种无奈。

“既然安叔叔一家从颖州那么远的地方举家迁到这边来,都是同族,我们家自然是没有将安叔叔一家拒之门外的道理。”看到陈知月张开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黎秋又抢先了一步说道。

而且说这话的时候,黎秋已经起身,因为剥兔子皮弄了一手的血,偏偏黎秋没特意去洗。

甚至还将剔刀把玩在手里,然后笑着继续说道:“不过,父亲如今还是朝廷命官,依大晋朝律,官者若在任期以任何手段照拂同族,皆流放之,我想安叔叔也不想因为自己一家莫名的举家迁过来,而让我们一家都流放到苦寒之地吧?”

来到这里近一个月,黎秋也算是对大晋朝有一个简单的了解,特别是知道了自己的父亲还是一个九品小官之时,对于大晋朝的律法特意多看了几眼。

大晋朝律法有明文规定,官员的任命,以远离本族为基本,同时在任职期间,不得以任何理由,徇私本族中人。

这也是为什么,黎申都被贬为九品小官了,却并没有在颖州本家附近找个地方安放,而是发配到了杏城县。

一听黎秋这样说,黎安有些傻眼,他们在本家犯了错,被族长直接给赶出了宗庙,若是细算下来,如今他们其实都不能算是黎家人了。

不过杏城偏远,消息又闭塞,他们也是摸着信过来,打的便是黎申这个人好面子,而且又地处偏远,颖州的消息过不来,他们还能赖上几年。

反正如今黎申再不济,据说也是朝廷的官员,混口好吃好喝的还是没问题的,一家人打的这样一个主意,所以一路奔波到了这里。

如今听黎秋这样一说,不由有些傻眼了,莫不是他们这一路白来了?

一想到这一点,黎安家的女人第一个不干了,趴在地上便开始嚎啕大哭,看那架势,若是黎秋今天不松口让一家人住下来,他们便有在这里一直哭闹下去的意思。

跟在黎安家女人身边那个比黎安家女人年纪稍小一些的妇人,是黎安家女人的妹妹,此时一看姐姐趴到地上大哭,她也跟着哭天抹泪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嗓子也给哭哑了。

陈知月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当年也是因为在本家极品过多,又因为黎申好面子,哪个也推拒不掉,再加上黎申当时想考取功名,陈知月一咬牙,也便跟着一起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