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慢行,回到玉门居时,已是明月高悬。虽然文叔早已差人快马回去报平安,昊枫与羽柔看见月桐头绑纱布,还是忧心忡忡。

昊枫深叹道:“月儿,你这样子跑出去,把大家都吓坏了。二弟彻夜去寻你,你嫂嫂也担心得整夜未眠,以后不许再这样胡闹了。”

月桐嘟着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里难过!”

昊枫感慨道:“你不用再难过。二弟已经回绝了楼兰王。看来竞价会我们是要放弃了。”

月桐既欢喜又担忧:“放弃了竞价会,那大月氏还能夺下骏王令吗?”

昊枫无奈道:“原来我们是最有信心在竞价会赢取竞价令,如今却是大败。另外还有竞武会与竞艺会,如果这两会我们能胜出,还有机会可以夺得骏王令。”

羽柔与月桐回房休息后,萧逸之,昊枫等人在偏厅议事。

昊枫对萧逸之道:“你整夜未眠,要不要休息一下。”

萧逸之摇摇头,眼神却现出难掩的忧虑。昊枫忙道:“二弟是在担心楼兰王的事?”

萧逸之深深道:“我不是担心楼兰王。”他双目一紧“曹公,探出匈奴那边派谁来参加骏王会吗?”

曹公道:“照以往惯例,应该是左谷蠡王。不过今年因敏达一事,不知匈奴会不会派出右贤王,甚至太子。”

萧逸之心头一震:“乌孙云雀公主有来吗?她与匈奴太子军臣的婚礼是不是在骏王会后举行?”

曹公道:“云雀公主有来,但军臣就没有任何消息。不管是匈奴谁会来,这几天也会到了。如果真是军臣来了,那就更证明匈奴极为看重骏王会,乌孙的赢面就更大。”

萧逸之恍惚地喃喃自语:“军臣,将臣,军臣,将臣。”

文叔霎时明了:“少爷,在鸣沙山上遇到会不会就是匈奴太子?”

昊枫急问:“鸣沙山上发生了什么事?”

文叔道:“我们鸣沙山上找到小姐,小姐被一个匈奴商队所救,领队人叫将臣。他似乎对小姐很不一般,还送了小姐一支夜光玉箫。”

昊枫脸色一黯:“夜光玉箫?如此名贵的东西若非匈奴王族不可能会有。月儿这傻瓜,怎会随意收下如此贵重之礼?”他看见面有不安的萧逸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无需多虑,大月氏与匈奴有血海深仇,任他是谁我也不会让他抢走月儿。”

萧逸之脸色稍缓,淡淡地,却坚定得无可憾动地道:“没有人可以抢走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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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柔陪月桐回到房中沐浴。当褪下所有衣裳,羽柔看见月桐背部密密麻麻的刀痕,心酸得黯然泪下。

月桐走入浴盆:“嫂嫂别伤心,这些刀痕可是我在閰王爷前走过一遭的见证。世人不是总说福祸相倚吗?我死不去,就有大大的福气等着我。”

羽柔擦了擦眼泪,用木勺为月桐轻轻倒水:“妹妹的心地真不是一般的好,人也是非一般的聪明。难怪能把四哥给迷住了。楼兰公主一事妹妹你无需担心。”

月桐悠悠道:“我没担心。逸哥哥对我很好。对了,嫂嫂,到底怎样才算一位贤妻?我答应逸哥哥的母亲要做个贤妻良母,可我心里真没底,逸哥哥叫我不要做的事我通通做了。唉,今日连一向很疼我的文叔都忍不住开口责怪我。”

羽柔愣了愣,随即微笑:“四哥就是喜欢妹妹整日嬉笑胡闹。四哥每日要处理庄中大小事务,做事慎重严谨,步步为营,如果回到家中看见妹妹笑脸盈盈,就算是再沉重的心也会轻松下来。四哥从小就要谨言慎行,察言观色;以前在芙蓉轩时,玉娘总说四哥虽年轻,城府却极深。越是看不透的人,或许心中就越渴望有人可以了解他,明白他。妹妹心思却是坦荡率真,冰雪剔透,从不拐弯抹角地去猜测他的心意,却一个心思地只想他快乐。如此娇妻,夫复何求?”

月桐会心一笑:“哥哥有如此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夫人,不也是夫复何求?”

两人笑眼相视,脸色绯红地欢笑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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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莫寒终于出现在玉门居。他二十来岁,剑眉星目,俊朗英剎,与昊枫一样是半胡半汉的模样。当他气宇轩昂地步入玉门居时,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英姿神采所震慑。

金露人影未至,笑声已到:“唉哟,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靖侯爷给盼来了。快请上雅房,奴家备好了上好的葡萄酿给靖侯爷品尝品尝。”

刘莫寒抬起头时,萧逸之正在二楼注视着他。刘莫寒向萧逸之一揖:“一别两年,萧少庄主别来无恙。”

萧逸之回以一揖:“靖侯爷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