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了。”听了范飞的话,许静却嘿嘿一笑,然后扯了张椅子过来,大马金刀地坐了上去,一副奉陪到底的样子。

范飞满头黑线地和丁诗晨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有些郁闷。

“范飞,今天就别辅导数学了,我忽然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你们老板不是让你今天赶紧去买手机吗?”丁诗晨忽然抿嘴笑道,“得了,你也不懂手机,我和许静也要回家,就顺便帮你去参考一下吧,省得你瞎买一通。”

丁诗晨配合范飞说了句瞎话,同时满心无奈地把赖着不走的许静给捎带上了,算是表明了态度。范飞这下也没辙了,只得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背着书包带头走出了教室。

许静用洞察一切的狡黠目光看了看范飞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亲热地牵着丁诗晨的手走出了教室。

丁诗晨在左,许静在右,两人手牵着手,亲亲密密地走着,嘻嘻哈哈地聊着,好象把范飞当成了透明人。范飞则在丁诗晨的/ 左边晃晃悠悠地走着,他插不上话,也不想插话,于是一路无语。

校园的大路很宽,三个人并肩走着没什么问题,但走到校外相对比较狭窄的人行道上时,这种并排前进的方式就受了些影响。范飞在闪避一个迎面而来的青年时,右手无意间碰到了丁诗晨的左手掌。

丁诗晨似乎被吓了一跳,本能地缩了缩手,脸上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范飞却是暗自兴奋,他能感觉到丁诗晨手上的皮肤很光滑,就像丝绸一样又滑又嫩。但遗憾的是,碰触的那一刻实在是太短暂了,还来不及细细感受,让他很有些遗憾。所以他在继续闪避行人时,继续有意无意地去碰触丁诗晨的手掌。

一下,又一下,就像蜻蜓点水,不露痕迹却又意味深长,点到为止却又锲而不舍……

这个闷骚男终于走出了柏拉图的纯幻想境界,开始了实体接触,这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父亲的大力鼓动。

原本范之然还只是让范飞见机行事,找合适的机会去追追丁诗晨,可以在高三也可以在上大学时。可当范飞在送范之然去车站的路上,范之然忽然想起范飞提过的拒绝丁诗晨借钱给他的事,就细细追问起来。范飞于是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细说了一遍,结果范之然听完之后脸色马上就变了,一掌拍在了范飞的后脑勺上,把范飞当场给打蒙了。

“你个狗脑子,缺心眼的东西!你的自尊很值钱是吧?小丁的自尊就不值钱?”

范之然恨铁不成钢地教训道,“你想过没有,她和你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这么做需要多大的胆子?你那个凤姨和龙哥会用啥奇怪的眼神去看她?她为了帮你,都把自己的自尊放在别人鞋底下踩了,你懂不懂?她都对你这样了,你咋还跟个木头人似的呢?你对得起人家女娃娃的一片心意?范飞,你赶紧给我想办法弥补了,给她一个名份,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范飞听到父亲对自己直呼其名,顿时意识到父亲是真生气了,一时间有些为难起来。毕竟他本不打算在读大学前恋爱的,而且就算他想追丁诗晨,她是否能接受自己还是个未知数,况且她家境那么好,她的家人能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穷小子也很成问题……

总而言之,反正这事远没有父亲想的那么简单。

不过仔细想了想父亲的话,范飞的眼前就仿佛浮现出一副场景——丁诗晨手里捏着一个装着一叠钱的信封,脸红心热地在龙凤餐馆外踌躇了很久,最后才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走进餐馆,找到凤姨说明来意。凤姨听后大吃一惊,用十分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把她当成了范飞的暗恋者和追求者。而身份尴尬的丁诗晨就只好硬着头皮接受凤姨的审视,尴尬地说着连她自己也不信的报恩的理由,最后在凤姨同情而玩味的目光中落荒而逃……

这么一想,范飞的心顿时柔软起来,甚至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你若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眼里总是会看到别人的缺点和不是,而只有当你设身处地地站在对方的角度来一个换位思考,你才能公正地看待整件事情。

“飞飞,我知道你心思细密,遇事喜欢琢磨,喜欢前思后想,这是优点,不过这同时也是缺点。因为你想得多就顾虑多,顾虑多就会错过机会。前怕狼后怕虎是不行的,这成不了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