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一个人得意忘形时,就容易乐极生悲。

范飞现在就是这样。

他走出郭琴家,顺手带上铁门后,便觉得心怀大畅,只想弄上一大杯米酒一口灌下,好好庆祝一下。可当他刚走到三楼到二楼的拐角处时,就忽然现了一个警察正在那候着他。

之所以说警察是候着他的,是因为这警察懒洋洋地说了一句话:“同学,我等你很久了。”

听到“同学”二字,范飞心里顿时叫了一声苦。因为他胸前仍然挂着那张仿造的向塘居委会人口普查员的证件,蓝幽幽地十分惹眼,摆明了自己是上班族的一员。而这警察却不屑地瞥了他胸前的证件一眼,然后一口就叫穿了他的身份,显然是摸清了他的老底。

这警察大约二十来岁,身材瘦高瘦高的,大约有一米七五左右,比较奇特的是他虽然瘦,但脑袋比较大,几乎可以用硕大一词来形容。他虽然穿着警察的长袖制服,但上面的两个钮扣都没扣上,露出了胸口的一小撮黑毛,* 身上还散着一股酒气,不像个警察,倒像个喝醉酒的屠夫。

但范飞相信他是货真价实的警察,不为别的,就为这警察右手拇、食指拎着的那副亮闪闪的手铐,还有他腰间那鼓鼓蘘蘘的枪套,以及枪套上端露出的乌黑枪把,

范飞知道,警察的制服可以买得到,证件也可以伪造,但枪和手铐可是很难弄到的,看这警察身上的装备一应俱全,范飞就知道他不是假警察。再说了,自己又不是什么富翁,也不可能有假警察来敲诈自己,所以他立刻就信了,还信得死心踏地。

“同志,你好,找我有什么事吗?”范飞尽量露出了一个从容的笑容。

“没什么事,就随便问问。喂,你是干什么的?”那警察眯着眼睛笑道,眼里却寒光闪烁。

“和你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的。”范飞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牌子,笑道。

吕恒冷笑一声,没有答话,只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同志,我犯了什么事吗?你为什么要盘问我?”范飞知道大事不妙,只得以攻为守。

“我叫吕恒,是县公安局向塘派出所的。”年青警察掏出一张证件在范飞面前晃了晃,冷冷地说道,“我怀疑你冒充居委会的人员,非法侵入他人住宅,试图诈骗和恐吓他人!”

“吕哥,你误会了。”范飞苦笑道,“我真是向塘居委会临时聘请的人口普查员……”

“你叫什么?”吕恒不耐烦地打断了范飞的话。

“证件上有啊,张远航。”范飞指了指自己胸前的证件,面不改色地说道。

“张远航?嘿嘿,据我所知,你叫范飞吧?”吕恒冷笑道,“你以为我没问过居委会?他们现在根本就还没搞什么人口普查,要后天才开始!老弟,你还不肯招的话,我就只好请你去局子里蹲着了,到时不怕你不开口!”

吕恒这几句话顿时将了范飞的军,就像在他头上浇了一盆冷水。范飞明白,不承认是不行了的。现在他的情形很不妙,如果他和吕恒多说上几句,正在炒菜的郭琴或许就会听到动静出来查看,那就麻烦大了。

想到这里,范飞赶紧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吕哥,既然你知道我是谁,我也就不瞒你了。我没做什么坏事,我只是……喜欢这个胸大的寡妇,找借口进来认识她一下。”

“得了得了,别扯这没谱的事了,郭大姐比你大二十岁吧,何况她也不是寡妇。”吕恒皱起眉头,不耐烦地用左手连打了几个响指,冷笑道,“说吧,逼债的事是不是你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