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飞虽然受了老道士二胡声的影响,心境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十分忧伤,但他并不认为这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致命的危害,因此还是把那少年当成比武对手,一心要和他一决高下,因此一边吹着响亮至极的口哨,一边对着那树下的少年疾冲过去。

范飞起初对这一老一少十分提防,但在见到馋公后便有所放松了。因为这骗钱骗色的馋公就是一典型的恶人,这一老一少既然制住了馋公,又拿三十万赌金出来与自己一决胜负,恐怕就真是什么自命不凡的江湖侠客了。

既然如此,范飞便打定主意弄回那三十万赌金。但他也明白这老道士的道行深不可测,一曲二泉映月就能让自己心境大变,若向他挑战,自己恐怕失败的可能性很大。范飞明白,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人要一个一个地对付,而柿子要拣软的捏,这少年明显就是那个软柿子,所以范飞自然先要向他下手。

而范飞一冲近那少年,少年顿时有些惊慌起来,他一边后退,一边将手里那把暗黑长剑对着范飞刺了过来。

这一剑看似刺得毫无章法,却是一着妙招,正巧封住了范飞的前进路线,让他把自己的胸膛撞了上去,正是大工若拙的一剑。

只是这样的招数看在范飞眼里,却觉得妙倒是≌♀,妙,就是太慢了……

范飞的度异能何等强悍,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根双截棍,使出一招“举火烧天”,往上一撩,便自下而上地砸在那柄长剑的一尺七寸处,正打在中央部位。

“铛”的一声脆响,那把长剑从少年的手中脱出,被范飞给一棍撩飞到空中,斜斜地刺进了一根大枝丫中。

范飞的力量虽然只用出了五成,但他觉得这柄薄薄的长剑必定会被自己一棍砸断,没想到这少年手上竟没什么劲道,双截棍一碰到长剑,就把长剑给撩飞了,心中倒是有些意外。

范飞撩飞长剑后,更不迟疑,右腿一抬,一脚蹬在那少年的腹部,把他踢得向后退出三、四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又在地上翻了个滚,甚是狼狈。

范飞一边吹口哨,一边砸剑踢人,状极潇洒,只是他心中却暗暗叫苦。

本来范飞这一脚用的劲比较大,完全可以把那少年踹飞出去的,但就在他撩飞长剑的同时,老道士手中的二胡声旋律一变,竟然也变成了那《孤独的牧羊人》,而且曲调声与范飞正在吹的曲子进度完全吻合,旋律的强弱起伏也出奇地一致,倒像是两人经过无数次的排练,此刻正在舞台上合奏一样。

这么一合奏,范飞的心境顿时又变了,就像受到了一种共振效果,举手投足间竟随着音乐的旋律声隐隐舞动起来,手脚竟有些不受自己控制,所以他踢向那少年时,竟莫名其妙地收回了腿上的大部分力道,还往左偏了一偏,所以最终也只把少年踹倒在地而已。

这少年看来武功并不如何高明,范飞这一脚本来可以一举定下输赢的,不料这老道士竟然以琴声帮那少年,来了个二打一……

范飞心中暗叫不妙,口哨声顿时一变,变成了另一《绿袖子》,想借这曲子摆脱出来。

与此同时,范飞右手迅疾一伸,把馋公嘴里那块软布扯了出来,询问地看了他一眼,嘴里却没有停止口哨声。

范飞对这一老一少的身份仍然存疑,而馋公是他们的对头,因此他有了这一举动,指望着馋公能叫破他们的来历和身份。

馋公却只是呆呆地看着范飞,眼中精光闪烁,嘴里却没有吭出半个字来。

老道士手中的二胡声旋律迅疾一变,又拉起了《绿袖子》,竟和范飞的节奏一模一样,仿佛两人经过了无数次默契演练似的。

刹那间,范飞的心中一阵迷惘,差点沉入长袖善舞的绿袖姑娘的温柔怀抱中……

好在他此刻处于冰非墨的催眠中,又处于自己的自我催眠中,对外界的干扰有很强的抵抗能力,所以脑子只迷糊了一瞬间,便在被拖入无底黑洞前清明了一下,口哨声再度一变,竟变成了那《》。

这曲子是范飞自已创作的,这世间除了他,就只有丁诗晨曾听过这歌,这老道士哪怕懂得世间所有的音乐,也不可能跟上这歌的曲子。

范飞一边吹着这歌,一边手足并用地往树上爬去。

那少年已经倒地,一直没能爬起来,剩下的事就是解决这牛鼻子老道了,只要再打败他,就能再赢回十五万赌金。

到了此刻,范飞也担心他真是杀手,所以决心上去之后就施辣手,把这老道士给废了。

范飞相信,今天作怪的就是这老道,只要废了他,这少年自然翻不了天,作不了怪。

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范飞都决定要下狠手了,否则就随时会被老道士轻而易举地用一把二胡给打败,然后任他宰割。

这一刻,范飞眼中杀气腾腾。

但是这老道士虽然年迈,反应却极快,他见跟不上范飞的曲调,便自顾自地拉起了另一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