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范飞忽然醒了过来,他强撑着下了床,捂着嘴巴就往厕所里跑,冰非墨赶紧扶住了他。

范飞跑到厕所里,趴在马桶上吐了好一阵,把中餐和酒水全吐了出来,直吐得昏天黑地、臭气熏天,人却渐渐地清醒了过来。

“哥,你干嘛要喝那么多酒?把胃都给烧坏了!”

冰非墨虽然一直在捂着鼻子,却也一直在拍着范飞的后背,还一次次地帮他冲着马桶,只在最后才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范飞站起身来,按下了马桶的冲水按钮,感激地看了一直在照顾自己的冰非墨一眼,然后在洗脸池里草草地洗了把脸,漱了漱口,便对着镜子怔怔地出了会神。

站在范飞身后的冰非墨忽然有些不自然了,因为她现镜子里的范飞不是在看着他自己,而是在看着她,眼神还很古怪。

“哥,你什么呆?”冰非墨有些扭捏地轻拍了范飞一下,又问道,“你今天到底抽什么风?”

“今天,: 我和丁诗晨……分手了。”范飞深吸了一口气,有些艰难地说道,“冰儿,你想一直做我的妹妹吗?”

“哥,你什么意思?”冰非墨有些跟不上范飞跳跃的思维,困惑地问道。

“现在,只要你肯亲我一下,你就不是我妹了,是我老婆!”范飞语出惊人。

冰非墨顿时被这句话给惊呆了,脸色也瞬间变得通红。

半晌,冰非墨才咬了咬嘴唇,半羞半恼地哼道:“哥,你想把我当成丁诗晨的替代品?”

“不是替代品,你是你,她是她。我现在没醉意,我很清醒!”范飞转过身来,一字字地说道。

他说的自然有些违心,毕竟他仍然有些醉意,脑子也不清醒。而且就在刚才,他在吐完胃里的东西时,也忽然觉得心里非常空虚,就像心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一样,就像那天掉到武水河里一样地绝望和恐惧,只想抓住点什么,哪怕只是一根不能救命的稻草。

而站在他眼前的这个美丽女孩,这个曾说过要和他一起双修的异能女孩,这个似乎很喜欢他的冰非墨,毫无疑问就是他此刻的救命稻草。

他刚被丁诗晨给无情地背叛了,心里正是极度不自信、异常脆弱的时候。这时候,他需要一个女人的爱,来帮他恢复男人的自尊和自信。

或许这就叫——在女人身上跌倒了,就从女人身上爬起来。

尽管这很有些自私,尽管冰非墨也一直没有说过喜欢他,只说她是出于双修的需要,但范飞还是把这句奇怪的表白给说了出来。他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倒霉,会在一天内受到两次拒绝和打击。

但结果仍然出乎范飞的预料。

冰非墨看了范飞半晌,犹豫了好一阵,苦笑着说道:“哥,等你清醒了再说吧。”

“现在就说!说吧,你是什么想法。”范飞坚持道。

冰非墨再次犹豫了一会,毅然说道:“你别管我是什么想法……就算我有这种想法,我也不想趁虚而入,这叫趁人之危,不光彩!还是等你清醒了,想明白以后,再说吧……”

冰非墨原本确实是有些功利思想,想和范飞一起双修,以提高彼此的能力。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后,她早已真心实意地喜欢上了范飞,因为她和范飞在一起的时光总是很温暖,而这种温暖正是她的人生中所缺乏的。

至少,她能破天荒地接受范飞的催眠,还破天荒地在晚上睡了个好觉。和范飞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让她觉得新奇和温暖、舒适,也让她越来越离不开范飞。

虽然她始终与范飞以兄妹相称,但这种暧昧的兄妹关系只比情人少一点,总是容易变质和越界的,所以在冰非墨的心目中,早已经把这个干哥哥当成半个男朋友了。

当然,这里面也有馋公撮合的功劳。很多男女之事,当事人本来是没有太多意识的,但被旁观者一说,便越说越像了,最后形成了一种自我暗示,类似于自我催眠……

只是冰非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段感情的起源,其实是从范飞从凯迪手里救下了冰非墨那次开始的。对于一直孤苦无依的冰非墨而言,范飞是第一个为她挺身而出的男人,这让她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混合着感激和信赖,还有一些崇拜……

但女人就是这么奇怪,有竞争的时候,她们不管那个男人是否值得,往往都会想办法去抢过来。但一旦没有竞争,她们反而会退缩,由主动进攻变成被动防守。

现在既然丁诗晨和范飞已经分手了,冰非墨就不急了。她虽然喜欢范飞,但她看出了范飞此刻仍有些醉意,不想在他糊里糊涂时把自己的情感交付出去,所以才委婉地拒绝了。

只是她虽然拒绝了,话里却大有玄机,等于是承认了自己对范飞有那种想法,也间接承认了自己喜欢范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