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营已经重新编制,原本损失的士兵也补充完全,主帅还是虎行风。

只不过部下换了一批,虎行风心里满是苦涩。不久前收到楚乐儿派人送来的长枪,说是偿还他那支丢落河水的铁枪,让他更加有口难言。他与楚乐儿可谓彻底决裂了,从为将者考虑,楚乐儿的作为并无过错,但是虎行风就是无法接受像机器一样思考的楚乐儿。

他握着长枪脱手而出,枪尖带着闪光**前方的一块巨石,枪尖竟然没入巨石!好一杆无坚不摧的利器!只是这番情义,如何偿还?

虎花娘走到他身后,道:“兄长可是又在想楚乐兄弟?”

虎行风叹道:“当日割袍断义,我还在他胸口刺了一枪,如今他又送上如此重礼,此等情义,如何能断?”

虎花娘道:“楚乐为人,我们都知根知底,绝不是绝情寡义之人,当日大黑山所为,实属迫不得已,兄长何须耿耿于怀?”

虎行风道:“我有愧在兰山关战死的兄弟,当我看到仅余的伤兵还被当作弃子一样死在大黑山时,我的心就再也压郁不住,其实我也知道,罪不在他。”

虎花娘道:“确实罪不在他,其实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却不敢面对而已......”她叹了口气,“兄长,不管是武功还是领军,我都远不及你,但是唯独在面对一事上,你不如我!”

虎行风看向她,竟一时无语。

“其实这一切都是从兰山关失守开始的,父帅为了替你将功补过,下了放弃伤兵营的命令,这你无法反抗,也没有阻止,不管是出于愧疚还是畏惧,你都没有勇气面对父帅的权威......而当楚乐做了同样的决定时,你才把满腔的怨愤发泄出来。”

虎行风低下头,道:“所以说,楚兄弟就成为我发泄愤恨的对象,我先是对他百般职责,然后还用**他......知道吗......花娘,当日我在黑河上刺出那一枪,我竟看到他哭了......”

虎花娘也低下头,伤感道:“若非痛到极处,铁骨铮铮的男儿又怎会轻易落泪?兄长,这事,是你对不起他。”

可以说,虎行风最相信的两个人,一个是虎三,一个是虎花娘。他很庆幸自己成长的路上有两人为伴,虎三年长,对他如亲弟百般呵护,而虎花娘是他的亲妹,许多事不适合与虎三谈,只能跟他的亲妹妹倾诉。

虎花娘性格泼辣,却是女中豪杰,对待情义素来较真。

楚乐,那个看似弱小的男子,不管在领军上如何才华横溢,终究仅是个十八岁的男子。他太年轻了,就像朝阳一样璀璨。他带领一千伤兵反杀了两千突厥骑兵,他领军的时候铁血无情,一言便决定了三百伤兵将士葬身火海......可是,当他带着余众逃出大黑山时,等待他的却不是赞扬和荣耀,而是生死兄弟的指责与伤害。

她握了握系在手腕上的写着“九”字的牌子,一时间心情复杂。楚乐救了自己一命,用她的血。每次抚摸自己的脉象,她似乎能感到体内那流动着楚乐的血液,只是他给自己留下一个写着“九”字的紫金牌是什么意思?是定情信物还是对看了自己身体的保证?自从伤兵营一别,两人再也没见过面,也没来得及解释,虎花娘又是个好面子的,当然不会写信去问对方是不是要娶她。

除开他瘦弱的身体,作为一个战士,楚乐几乎就是完美的,她时常在梦里看见自己喜欢的男人,有时候是带着迷人微笑的楚乐,有时候是长着胡渣子的虎三。梦见的多了,自己也就糊涂了。

而此时远处的虎三吼着嗓门道:“花娘!”

虎花娘一下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向虎三不由一笑,道:“三弟。”

虎三大喊:“我是你三哥!连行风都叫我三哥,你为什么不叫!”

虎花娘娇笑道:“因为你打不过我。”

虎三握着拳头以示抗议,却逗得虎花娘更加欢乐,心中的抑郁不由一扫而空。暗道,其实不管是谁成了自己的梦中人又有何妨呢?只要自己过的开心就好了。

对于战士来说,开心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一起喝酒吃肉,一起车马狂奔,一起讨论女性身体的奥秘等,然而最近比较让五大兵营兴奋的事情却是终于可以出城与突厥人作战了!

经过六个月的特训,五大兵种大多数懂得自己的作战方示有多么强悍!他们已经迫不及待要上战场见证一番!

当然,城外的战争一般是小规模的练兵,敌我双方都默认的练兵方式。一般是十几个士兵一个小队的巡逻,遇上对方就冲上去消灭干净。瓮城这种维持兵力的方式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偶尔有双方将领带兵出巡的场面,不过自从王腾死了之后瓮城便很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