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婳缩着肩膀,乖乖的受了师祖的敲打。

这是师祖在给她传气。

她跟在师祖身边学习的时候,为了早日学成出师,十分刻苦,经常超负荷用功,废寝忘食的又读又背,有时候整个人会亢奋得满脑子都是书,闭上眼睛就看到文字飞舞,彻夜难眠。

每到这个时候,师祖就会拿药材给她敲敲头,或者敲敲肩膀,或者敲敲后背。

一开始,她以为是师祖在提醒她学习要得法,每次被敲之后,反而更加勤奋。

直到开始学习食疗,她才明白,师祖是用最不易被人发觉的法子,在给她调理治病。

师祖敲的这两下,章锦婳觉得意犹未尽,就闭上眼睛,把身子朝师祖方向倾过去,伸长了脖子,等着师祖再敲打。

谁知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什么动静。

师祖只是自顾整理药材,并不理她。

章锦婳不知所以,鼓起勇气又喊了一声:“师祖。”

语气满是无措,又带着几分少女的任性。

师祖“唔”了一声,在心里叹了口气,女孩子长大了,有了心事,心境就开始不稳了。

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爱恋和失落,更容易让人失魂落魄,爱恨交加。

锦儿一下子这么执着,若不及早处理就会成为心病。

一旦有了心病,锦儿就将如明珠蒙尘,灵性不复啊。

章锦婳追着问:“师祖,如果真的没有幻术,那我该怎么办?”

师祖一听,无奈的问:“还没醒啊?”

章锦婳噘嘴:“师祖,您就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我现在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您要说什么。”

师祖干脆道:“既然不知道,那我说了有用吗?”

章锦婳央求:“您就直说嘛,我现在根本就猜不到。”

若是平时,章锦婳最喜欢师祖出题考她。

只是,现在她只要一想到刘青,脑袋就是懵的,刘青给她上药,刘青拿石头砸她,一会儿是十五岁腼腆而笑的刘青,一会儿是三十岁怒目狰狞的刘青,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她只好对着师祖,流露出求求您就告诉我吧的眼神。

师祖摇头:“你在我身边这些年,跟我学药理,辨症十次,有十次是对的,难道这十次都是猜中的?”

章锦婳马上就不服气了,气鼓鼓的道:“哪有可能是猜的?”

师祖摊开手掌伸过来:“那你说说看,这是什么,药理如何?药性如何?”

章锦婳最喜欢就是跟师祖做药理药性的分析。

当即接过师祖手里的药草,握在了手心。

章锦婳有个特别的天赋,就是跟草木极其容易亲近。

任何植物,只要到了她的手心,不出片刻,她就觉得自己仿佛跟这些花草树木成为了一体。

这些花草的花期、长势、性味,能有什么作用,该如何研制,又怎么保存,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她都能如数家珍,几乎无一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