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梵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小麦色的皮肤,浓眉,大眼,比常人更黑粗浓密的头发,下巴上略有些青黑的胡茬印子,但看着一点不觉邋遢,倒是显出成熟男人的稳重感,加上这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活脱脱古代版的型男啊!

莫明珠:“……舅舅,你,为何要一直戴面纱?”

秦长梵笑了笑,没说话,转到前头做事去了,倒是过了一会儿后外祖母拉着莫明珠道一旁道:“明珠你忘了?你九岁开始,每次看见你舅舅就要哭,说讨厌他,呵呵呵……”

老人笑得合不拢嘴,当是个极有趣的故事,“后来直到你十二岁,才说出原因,说长梵长得太美了,你看着难过,所以啊长梵就开始戴纱帽了,说等将来你放下心结或者长大了不再难受了,他再取下来。”

“……”莫明珠搜索了下遥远的记忆,仿佛……记忆里是有那么一黝黑黝黑的少年,对着个委屈垂泪的女娃娃手足无措……“是我不懂事,竟害了舅舅白白埋没了这些年。”

“你别放心上,这是长梵自愿的,再说,长安日照烈着咧,戴个帽子出门也凉快。”

“……”

知道真相的莫明珠,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舅舅,我对不起你!!

外祖父、外祖母二老见莫明珠不但一改懦弱痴蠢、帮他们家把生意发扬光,而今还变得这般漂亮赛仙女儿,简直喜极欲泣……

“真是上苍保佑!姝儿啊,你在天之灵看见你女儿这般出息,该欣慰了……”二老一拐进里屋去,对着那墙上的美人画上香。这画正是莫明珠的母亲,陈氏,名叫陈姝。

外祖父:“老太婆哭什么,咱们该高兴才是!”

“你个老头子懂什么!”莫明珠外祖母又抹了把老泪,“眼下明珠咱们可以放心些了,唯独咱们这个儿子让人操心,整天只闷头做事做事,挣银子挣银子,这翻过明年可就大三十儿了,婚姻大事还没个着落,偏生他又眼光高,一般家姑娘看不上……”

二老从莫明珠变化的喜悦里,掉入愁儿子媳妇的忧虑中,好似头发都又白了几根,这老来子可是他们的宝贝儿。而后,外祖父想到了什么,一个惊喜道:“唉!有了!咱们不是就有个现成的好媳妇人选吗?”

“你说……明珠?”外祖母明白过来之后,一巴掌拍在外祖父胳膊上,“糟老头子尽胡说,这乱辈分不说,你看长梵和明珠,仿佛根本没有那么回事儿嘛……”

“嘿,你这老婆子真是愚钝,他们又不是亲的,再说,这事儿都得撮合嘛……”

莫明珠正在外头与秦长梵商量推出美容香水的事,还浑然不知道两个老人在里头乱点鸳鸯谱呢。

秦长梵听了莫明珠关于美容香水系列的构想,当即容颜大振。

凭秦长梵多年的经商经验和眼光判断,这系列新型浮月香美容香水,定能立刻引起一番轰动!不少女子觉得,香水只能闻个气味,并没有实际的用途,这一系列的美容香水就完全能够颠覆她们的认识——不仅能让身体香喷喷,还能让皮肤白皙,简直是妙药!

秦长梵喜上眉间,盯着莫明珠,乍然露出狂喜的表情,狠狠地给了莫明珠个拥抱。

“明珠,你真乃我秦家的福星!我秦长梵的福星!谢谢你……”

这谢谢你三字之后其实还有许多话,比如莫明珠带给他的这一系列的际遇和成长,那已经可以看见一角的美好未来,她曾说的“人生价值”等等……

“舅舅言重了,现在这所有都是舅舅一手所创,并不全是明珠的功劳,再说,我们是合伙人,明珠也是得利的,不需谢我。”莫明珠道。

这些秦长梵都明白,但他更明白,若不是遇到莫明珠,或许他真的会继续在西市商铺窝着,顶多,也就是做个长安城里有点儿名气的香料老板罢了。

二人正说着,忽然外头的伙计急急忙忙跑来——“公子、公子,外头来大主儿了,说让咱们当家的出去伺候着。您看……”

秦氏香水的当家有两个,一个是秦长梵,一个是莫明珠。莫明珠是姑娘家,不方便,于是秦长梵抬腿就往外走。

莫明珠也没作多想,便继续研究着香水,并不晓得这伙计口中的“大主儿”,竟是那两人……

*

外头。

香水铺子依旧是充满古典东方美的花团锦簇、木刻锦绣风,无处不精致,香氛味道恰到其份,可以说这西市东市都找不到第二家这般精致有格调的店铺,然而,这所有,却被进来的那女子嫌恶了一眼。

莫雪兰紧跟着萧景凌走进来,早听闻西市这家香水十分出名,龙额书院里的贵家小姐几乎有一半儿都在这儿买的香水,于是她今日便求着萧景凌陪她来逛逛,一来让萧景凌的皇撵亲自接她出书院,让人明明白白地看看她莫雪兰便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万般宠爱与荣耀;二来,也想与萧景凌甜蜜甜蜜,最近总觉得萧景凌似乎性格变得冷漠了些,笑容极少;三来嘛,这家店是莫明珠的娘的义父义母开的,抵垮了她们高家一半儿的香料铺子,真是可恶至极!所以,今天她也是来砸场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