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二嫂说的!”刘惠转瞬间又变作了未出阁时那副娇俏可爱的模样,嘟嘴不满道,“你怎么不说,我这是担心你把祖母的好东西都拐走了,要去提祖母看着呢!”

李氏原本就只是为了气一气崔氏,顺带着涮刘惠一把,如今见目的达到,自然不再揪着刘惠不放,呵呵地笑道:“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这张巧嘴!咱们快些走吧,别让祖母等急了!”

“祖母”二字,李氏咬得特别重,成功使得崔氏紧握的手因为用力过度,又白了一分。

待人都离开了,王氏也神色冷淡地站了起来,直直地看向崔氏,冷声道:“母亲,看,这就是你拿大笔的银子换回来的‘好’女儿!”

崔氏愕然抬头,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氏冷冷地一笑,讥讽道,“娇娘原本不是也没有料到,母亲你早就知道她向祖母讨和田玉送子观音雕像的事情吗?”

崔氏面色一白,讷讷地住了口。

大房一家全力支持她和闵氏相斗,她却在这时拿银子资助一心盼着左右逢源的刘惠,如今还被王氏当面揭破了,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如今的诚意伯府,早就乱了规矩,王氏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因为自己媳妇的身份就对她多加忍让。

现在的诚意伯府,是看手里的银子说话,谁的银子多,谁的腰杆就挺得直。

这些年来,她的嫁妆大多填补给了刘惠,渐渐地捉襟见肘起来,以后她和闵氏相斗还要多多依仗王氏。

崔氏这样想着,便满脸慈爱又无奈地叹道:“母亲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娇娘嫁入武威侯府,夫婿虽是庶子却屡立奇功,她若是在婆家得了势,将来也可以反过来帮助咱们……”

“这些话,母亲还是等娇娘得了势再说吧!”王氏不屑地嗤声,打断崔氏的话。

武威侯府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要杀要剐全凭太熙帝的心意;而冯征再有能耐也不过是庶子,再加上刘惠这个心思不正的妻子拖后腿,只怕他们要出头并不比刘诚凭借自己的本事平步青云更加容易。

“不过,我最近手头也有些紧。母亲再和祖母打擂台的时候,我怕自己是有心无力呵。”王氏冷笑一声,状似无奈地叹息。

她才不会拿自己的银子,让崔氏去填补刘惠呢!

崔氏顿时僵在当地,直到王氏径直出了大门,她这才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扫落了桌案上新拆的官窑茶盏。

残余的上带着一丝热气的茶水和舒展的茶叶,伴随着破碎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满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被惊得瑟缩了一下,低低地垂下了头,像以往每一次一样敛声屏气,免得崔氏心气儿不顺,拿她们撒气。

“一个个个的这都反了!何曾把我这个母亲看在眼里!”崔氏忿然站了起来,恨声道。

“太太别生气,身体要紧,身体要紧啊!”崔妈妈慌忙上前,替崔氏抚背顺气,不住地劝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太太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便宜了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