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宁虞姚刚赶回峪荆,便听到前堂一阵吵闹,裴采薇的声音尖得扎耳,他不由皱了皱眉,将手中的缰绳递给门口的小厮,快步走了进去。

还没走进前堂,一只茶壶便飞了出来,险些砸到他的额头,他低头望着碎了一地的茶壶和溅在鞋上的茶渍,愣了愣,随即快步走了进去。

恰好看见夏元喜跪在地上,晚翠则一脸凝重拦在夏元喜身前,亦是跪着的。

“王妃若再这般无理取闹,莫要怪奴婢不客气了!”晚翠压抑着怒火低声道,“王爷走之前再三吩咐过,若有人敢伤夏主子,不管是谁,奴婢都可以还手!”

“你们这是仗着王爷还蹬鼻子上脸了!”裴采薇冷笑了起来,“当真是以为我身边没人是不是?我不过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给你一条活路!晚翠,你让开!这只是我们裴家的恩怨,与你无关!”

晚翠却固执地伸着手臂不肯移动分毫,“若是夏主子做了什么对不住王妃的事,王妃尽可先拿奴婢撒气,一切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

“她做的还不够么?”裴采薇又尖声叫了起来,随手将一匹布摔在他们面前,“皇上御赐的布帛是按位份的大小给的!她竟敢拿紫红色的织锦,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么!还是迫不及待想要将我挤下去?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能有什么心?”一直不说话的夏元喜忽然冷笑了起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匹布是王爷给我的,我已经说了许多遍了,姐姐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琵琶!你还愣着做什么!”裴采薇听到夏元喜说话,更是怒不可遏,指着夏元喜道,“今天我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倒真是不知道规矩了!”

他倚在门口,看着眼前这出闹剧,只觉得可笑至极。

“谁敢动她试试。”

“王爷!”裴采薇一听到他的声音,脸色立即变了,抬头望向门口,随即朝他欣喜地跑了过来,“王爷你总算回来了!过年你也不在府里,妾身……”

“都散了吧,我也不想追究你随意摔打父皇御赐的东西,回自己的院子去。”他疲惫地挥了挥手,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夏元喜身边,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裴采薇错愕地张大了嘴,叫道,“怎么可能!紫红色是妾身进宫朝见皇上和皇太后才能穿的颜色,她一个贱婢怎么能穿紫红色?王爷是弄错了吧!”

他神色更加不耐,“父皇亲自赐给她的,你还有什么可说?”

说罢,再也不愿和她说话,朝仍旧跪在地上的晚翠道,“去临水阁给本王准备热水,本王沐浴完还要立刻赶去宫里。”

夏元喜不动声色抽出被他扶着的手臂,回身将晚翠拉了起来,轻声道,“走吧,不能耽误了王爷的正事。”

这匹布确实是皇上赏赐给她夏元喜的,今天晚翠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被来送东西的梧桐看见了。

到底是不小心让梧桐看见的,还是特意拿出来让梧桐看见的,怕是只有晚翠和宁虞姚知道。

毕竟晚翠是宁虞姚的人,可是她在宁虞姚心头也是块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