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奉黄副将军之命,来见其它不远万里来的贵客。”黄有财一边掀开车帘一边笑道,露出腰上系着的腰牌,“不知这位军爷怎么称呼?”

车头前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兵遥遥盯着黄有财手中金光闪闪的腰牌看了两眼,狐疑地问道,“你从哪里来的军城腰牌?”

“大胆!连我们家黄老爷都不认识么?”黄有财还没开口,赶车的马夫却急了,大声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瞧见这是黄副将军的腰牌么?”

“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什么黄老爷,现在的规矩改了,想要进军城光凭腰牌是不够的,还要黄将军本人亲自带你进去。”那官兵冷哧了一声,不屑地扫了那马车夫一眼,“我只认识黄将军。”

黄有财本是客客气气的,听那官兵如此说,登时面露不善,“我怎么未曾听说军城的规矩改了?是你改的,还是将军改的?”

“自然是将军改的。”那官兵扬了扬眉,脸色比黄有财还要难看。

“老爷我前几天才与黄将军飞鸽传书,怎么没有听他说这一茬?”黄有财声音里不由带上了几分冷意,“莫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在我眼中连黄龙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也不掂量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给你脸还不要脸!”

“你!”那官兵一听黄有财的话,勃然大怒,手中的长枪直指黄有财,“你好大的胆子!”

裴余殃不知黄有财在人前竟是这样的,嘴巴不知比在自己面前利爽了多少倍,虽看不惯他财大气粗的嚣张样,却还是替他暗暗喝了声彩,真是骂得好!

正想掀开帘子下车,好好看场戏,车帘外忽然又传来一人的声音。

“放肆!还不给黄老爷赔礼道歉!”这声音正是黄龙的声音。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暗叹黄龙来的真不是时候,光凭黄有财的功夫,便能给点颜色那狗仗人势的东西瞧瞧。

慢慢腾腾掀开车帘下马车站稳,再抬头往前瞧去,却见面前多了好几个骑着马的人,皆身着银甲,在太阳底下晃得人一阵心慌。

“将军!”先前那官兵不甘心地叫了声,却不是冲着最前面的黄龙,而是盯着黄龙身后一人。

她随意地瞟了一眼,心猛然砰咚砰咚跳了起来,只见那身材高大魁梧,脖颈修长,面目俊美中又带着几分刚毅,微眯着眼打量黄有财的人,正是裴瑾华!

一年多未见,他似乎黑了一些,当是常年在外征战风吹日晒造成的,不过却给他平添了几分神采和男子气概,这下定会让京中女子更加趋之若鹜。

她只草草扫了几眼便不敢再多看,悄悄往后退了两步,低下头站在黄有财斜后方。

“黄老爷方才真是骂得好,怪只怪我这手下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识边塞第二富黄有财黄老爷。”裴瑾华沉默了许久,忽而出声道,“黄老爷每年给军城提供物资的银子,用几辆推车都推不完,自然有特权进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