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数着日子,余柏林就到了该回京述职的时候。

封蔚的书信已经来了好几遭,每封书信都是满满的抱怨,看得余柏林心情都不好了。

做人不能这么负能量。

封蔚的抱怨还是老几样,想余柏林了,皇帝大哥皇后嫂子太唠叨了,大宝小宝都很调皮了(大宝小宝:???),朝中的人都和他对着干了。看着他抱怨,好似全天下都在欺负他,他就一朵娇弱的小白花似的。

余柏林嘴角抽搐不已。

这信中的话,也就只能听一半而已。

说向他信,说朝中有人弹劾他信,说大宝小宝调皮余柏林绝对不信。大宝小宝多听话啊。

至于陛下和娘娘是否唠叨,这个他作为当臣下的还是别腹诽了。

在余柏林回京之前,曾毓托他照顾自己弟子,上一届北疆解元吴怀。

吴怀去年进京赶考,遗憾落榜。因为北疆路途遥远,曾毓便写信,举荐吴怀成了家中旁系一家人的私塾先生,一边教书,一边准备三年后继续考试。

曾家虽然还有人在京城,但因为曾毓的政治抱负和家中人不一样,除了已经外放做官的两位同胞兄弟,曾毓和其余人都很生疏,其感情还不如同窗好友。

等余柏林回京城后,曾毓就更放心了。

两人共事这几年,已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把弟子托付给余柏林,曾毓最放心。

“若是你能留在京城最好,若是你又要外放,就拜托你找个妥帖的人照顾了。”似乎余柏林回京,曾毓就完全要当甩手掌柜了。

余柏林笑道:“成,别怪我教坏你弟子就成。”

按理说余柏林回京述职的时候,曾毓也应该一同回京。但因为曾毓直接得了任职的调令,便直接启程去关外了。

随行的还有工匠农人和军队,他们将要建立新的行省。

从北疆调往关外,看似官职品级没有降低,还从按察使变成了布政使,但因为关外在朝中人心中是贫瘠之地,许多人都认为曾毓左迁了。

特别是一些知道曾毓抱负的“自家人”,私下更是对曾毓嘲笑不已。

你看你眼巴巴的效忠一个根本不知道你是谁的人,现在还不是被人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

当曾毓的兄长把族中一些人的话带给曾毓,问曾毓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时候,曾毓只是一笑而过,直言这是自己请求的。

人总是要有些远大的抱负。有什么,比治理一块未开发之地更能让他为陛下分忧呢?

陛下给了足够的人和钱,以及足够的自由权力,还有余柏林与他详细讨论过的计划。若都做到这份上,自己还不能做出点成就来,那也就别谈成为肱骨之臣了。

曾毓是无论别人闲言闲语,都不会改变自己决定的人。

而皇帝陛下也不会白白让臣子受委屈。

在随着调令下来的,还有另一封圣旨,授曾毓为从一品荣禄大夫,加封柱国。

柱国为从一品文勋,乃政绩卓越者才能授官。

而且一般而言,无论是文散官还是文勋,都是和本身官职持平的。曾毓为布政使,为从二品。而京官又对外放官员有一个品阶的压制,也就是说,曾毓若回京城,也就是从三品到三品的样子。

皇帝陛下破格给曾毓授予从一品的文散官和文勋,就是表明曾毓并非如他人所想的那样,是被左迁了。而是皇帝陛下信任他,才让他去掌管新建立的行省。

而且散官品阶和文勋品阶,也代表着曾毓在皇帝陛下心中的位置。也就是说,如果曾毓在任期间没出乱子,只要回京城,一个二品官是没得跑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一品或者从一品,因为晖朝自建国以来多次改革官制,最高实权官职,如尚书等,最高只有正二品。一品和从一品都为荣誉虚阶,比如三孤三少之类。

而辅政大臣虽然为文武之首,但实际上只是有权力,没品阶的称号而已。

曾毓接到圣旨的时候,余柏林还没离开。

曾毓笑道:“没想到我倒是比你先得到授勋了。”

余柏林并不嫉妒,他笑道:“你是多少年的状元,我又是多少年的状元?我到了你这年龄,照样文勋加身。”

曾毓道:“说不定等你回京就文勋加身了。你这次功劳这么大,陛下也该给你赏赐。你之前不是在吏部吗?说不定这次就提拔你为吏部侍郎,待我回京述职的时候,还得在你手上述呢。”

余柏林叹息道:“这个不一定。”

那要看封蔚留不留在京城了。若是皇帝陛下又让封蔚去哪里打仗,说不得他还是会随行。

毕竟以封蔚那浪到没边的脾气,换一个后勤官,两者一定会互相拖后腿,说不得还会延误军机。

曾毓点头,没有多问。

毕竟余柏林身份不一般,陛下有很多不放心让其他人做的事,都会让他和德王两人去做。的确并不一定会和其他官员一样,资历到了一定地步,就安安稳稳的待在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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