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没死,自己不知道吗?曾经被雷劈过,还是被石头砸过,又或者被狗咬过,你难什么道啊,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孩童不耐烦地道。

“可是……可是我明明没死过啊?那我的魂魄……都到哪里去了?”陈墨竭力表现出惊恐的样子,其实在他心中,并没有一点害怕,只有一股深深的酸楚之外。

他确实“死”过一次,而且正如这个孩童所说,是被雷劈的。

他现在是一朵蘑菇,现在这具分身虽然在外形和内在构造上几乎与人类没有什么不同,但魂魄这种东西,又岂是拟态可以弄出来的?不过,这孩童的目光也是毒辣,竟然能看透人的三魂七魄,如果不是什么特殊的功法,就是他也是天赋异禀之人。

这应该也是他语气中有一种自豪的原因所在!

最起码,师父欧洋和与他有过接触的那些长老们就不能看到魂魄,否则的话,他们早就提出这个疑问了。

接下来,孩童紧皱着一双眉头,又围着陈墨前前后后审视了一番,但却依旧毫无所获。

“啧啧啧,修为看不穿,魂魄也望不透,古怪是古怪了点,但也蛮有意思的。”孩童喃喃自语道。

“如此说来,看不到魂魄,应该便是你特异的体质使然,既然看不透,也就不看了,我活了一千多年,虽然没见过你这样的身体,但怪异的事情还是遇到过不少,大千世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就权当你的魂魄被这奇异的身体挡住,就像你的修为一样,虽然存在,但却没人能看透罢了。”孩童摇了摇头,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

“小子,虽然我看不透你,但你既身为我流月宗弟子,我便也不为难于你,不过你要记住,若有朝一日你做出对我流月宗不利之事,我定将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此时的孩童,虽然面色依然平淡,但却让陈墨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这种威压在之前他所接触过的任何人身上,都从来没有出现过。

忍不住颤抖中,陈墨的内心最深处升起一股深深的忌惮与恐惧,此时,他丝毫不怀疑,面前这个看似孩童的老者,可以轻轻松松地置自己于死地,而且还是他所说的那样,彻底抹去,灰飞烟灭……

“晚辈谨记!请前辈放心,我陈墨在此向您保证,绝不会做出对流月宗不利之事!”闻言,他躬身行礼中,哆嗦着嘴唇说出了一句话。

此时,他是真得有些怕了。

“老夫暂且信你,望你不忘今日之言,免得招至杀身之祸。”说完,孩童转身便要离去。

“前辈请留步。”眼前孩童即将离开,陈墨突然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怎么?你还有事?”孩童的声音显得有些不悦。

“晚辈从大比中得到了奖励,可以在这藏经阁的四至六层选择一门功法,但刚才晚辈查探玉牒时发现,这里的玉牒上都有一层禁制,以晚辈的修为,根本无法探入其中,也便没有办法做出选择。请前辈指教,如何才能看到玉牒中的内容?”陈墨再次躬身行礼。

“这个嘛,是老夫信手而为,这里的功法是宗中底蕴,哪是轻易便能让人查探的?”说着,他小手一挥,一道波光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随即,那些玉牒上的禁制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一枚枚晶莹剔透的玉牒静静地悬浮在陈列架上。

“四至六层的玉牒,我已全部打开了禁制,你可以任意翻看,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过时禁制会自动恢复。”说着,孩童已经闪身到的陈列架的后面,随即便传来一阵鼾声。

“多谢前……”陈墨正要出言感谢,但听到那鼾声,他立刻闭上了嘴巴,生怕将那怪人再次吵醒。

这个活了上千岁的孩童,让陈墨又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是如此之近,如同刚一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个几乎要将他一口一口吃掉的虫子;又如同玄幽宗上禁锢住他欲碎尸而后快的常存……

第三次,他的心中生出如此浓烈的恐惧!

那种眼神,那种声音,那种神态,都透露出一种似乎可以看透万物的深邃与老道。

“好在他并没有刻意为难我,如若不然,只要将我困在这里一段时间,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了一朵可以修真的蘑菇了。”想到这里,陈墨在依然感到深深恐惧的同时,心中也更加坚定了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的信念,因为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才能让危险不再是危险,威胁也不再是威胁!

定了定神之后,陈墨将目光再次移回到那些玉牒之上,很快他便惊讶地发现,刚才还在每一枚玉牒上都笼罩着的禁制,竟然真得全部消失不见,除了玉牒本身的材质看上去比一至三层的更加温润,其他的再无区别。